“姑娘,荣伯回来了。”

“快请荣伯进来。”

荣伯,自幼无父无母,幼时被一隐居深山的老道收养,教他武功文字,老道死后,一个人闯荡江湖,因得罪人,无处可去,便投身了军营。

二十年前,大周进攻边城,当时荣伯身为百夫长,为解边城之围,带人去偷袭大周营地的粮草,本就是九死一生,却在第二天幸运的在乱葬岗苏醒过来,人虽然活了,却断了一条腿。

一将功成万骨枯,战场厮杀,死了的还有可能马革裹尸,老弱病残的,却是最悲惨的,往往被几十两银子打发,有家的还好,无家的,最后饥寒交迫,死无葬身之地也不在少数。

初奇不忍跟随他南征北战的兄弟最后困顿而死便将这些老弱病残,又无家可归的,都带回府中,能动的,在府中做些力所能及的活,不能的,便归到庄子上,一并养老。因这些都是无根之人,没人去关注,所以这件事也没有外人知道。

而荣伯,便是初奇带回来的,瘸了一条腿,便在府上做了管家,一做就是十几年。

别看荣伯已经五十多岁,但是武功高强,双目如电,这些年打理初府里里外外,从未出过差错。

在初见的眼里,这些被父亲带回来的叔叔伯伯,都如同亲人一样。

看着鬓角染着风霜的老人进来,初见忙迎了上去,伸手扶着荣伯坐在旁边的凳子上

“荣伯,都说了,这事您派个人去打听就是了,偏你非要亲自去,你的腿才好点。”

坐在凳子上,荣伯爽朗的哈哈哈大笑“我这把老骨头,还结实,姑娘放心吧。那几个小子都是到三不着两的,让他们去打听,没准漏了什么?”

桑麻将刚沏好的龙井端过来“荣伯可打听清楚了?”

“嗯嗯,都问清楚了,说是昨晚上的庆功宴,当今一时兴起,想为尚家那个小子和八公主指婚,偏那个没种的提到咱们姑娘,皇家又怎么允许他的女儿被嫌弃,这不,婚赐了,为了补偿我们家姑娘,便给了我们姑娘这么一个不值钱的封号。”

端起茶碗,吹了吹茶汤,喝了几口,荣伯方又说道“还有一件麻烦事,就是当今将姑娘的终身托付给了皇后,让皇后给姑娘指门婚事。”

桑麻正在收拾桌案上的书,听到后惊了一下“什么,他们还要插手姑娘的婚事?姑娘,这可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指婚的旨意不是还没下么,我们赶紧给姑娘定门亲事就是了。”

“这么急,又去哪里找合适的人,总不能从大街上随便拉个人过来吧。”

“我说的又不是真的订婚,我们在庄子上找个人品相貌皆不差的,先把皇家应付过去,不就行了。”

看着瑾璃和桑麻争吵不休,荣伯将目光看向了听到消息后就悠闲的坐在那里吃着小点心的初见,他就知道,他们家姑娘,别看年纪小,却是心中有丘壑的。

“姑娘,怎么看。”

“等着吧。”

“等着,什么也不做,就这么等着?”

“嗯!”

看着还在那里吃吃喝喝,悠哉的不行的初见,瑾璃恨的咬了咬牙,大步走过去,抢过初见手里的点心,恨铁不成钢“就这么等着,姑娘就不怕他们给你找个歪瓜裂枣。”

拿出手帕擦了擦手上的点心碎屑,端起茶杯漱了漱口,方才端坐好,看着恨恨的瑾璃

“首先,第一条,你说的,我们找个品貌端正的假装定亲,你以为皇家是什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别说你家姑娘我还没定亲,即便你家姑娘成亲了,当今说不合适,姑娘我也得被退回来另嫁,所以,这招行不通。

其次,我们说第二条,我爹爹虽然不在了,可是他是战死沙场的,皇家为了自己的脸面,也不可能你家姑娘配个歪瓜裂枣的。

当然,毕竟你家姑娘不识趣挡了八公主的道,当今也不会给我找个太好的就是了。”

荣伯满意的点点头“那姑娘觉得会是什么样的。”

葱白的手指点了点脸颊,初见歪头想了一想“人品相貌先不说多出众,但应该至少不会有什么不好的风评的官家子弟吧,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肯定得是正妻。”

“姑娘想的透彻,老奴早就说过,姑娘要是男儿身,封侯拜相是少不了的。事到如今,姑娘是怎么打算的?”

“既然人品不会错,我又没什么青梅竹马,难得当今这么热心,我就随了他的意又如何。”

看着眼前的小丫头,想起她父母初丧时,才几岁的年纪,愣是硬生生的把整个家给挑起来了,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荣伯眼里有些湿润,这个小丫头有多睿智,坚强,这些年他都看在眼里,若不是怕毁了他们这些人的安定生活,以姑娘的能力,大可不必如此委屈自己。

荣伯抚了抚额下的短须,沉默片刻,才缓缓开口,一向爽快的声音里,有了那么一丝黯然“姑娘是有丘壑的人,终归是我们这些老家伙误了你。”

“荣伯,你不要这么说,要不是你们护着我,陪着我,初见一个孤女,恐怕早就活不下去了,这些年我们相依为命,早就是一家人了,不是么?”

粗糙的大手摸了一把脸“是老奴矫情了,老奴想好了,别看我的腿脚不利索,但这一身的功夫还在,他们要是敢作践姑娘,他们找一个,老奴就去杀一个。”

听着老头气势昂昂的话,瑾璃揉了揉额头“荣伯,你这么一来,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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