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挨的那一掌很重,加上之前中了暗器上的毒,要不是她丹药多压制住,恐怕现在就没有这般云淡风轻了。
吐出一口浊息,感觉身子轻盈了不少,凌霜睁开了眼,眉眼弯弯:“我没事了啦~辛苦了!”
容衍吐气归纳,挑眉道:“就这样谢啊?”
凌霜哼一声:“那你还要怎样?”
容衍唇角上扬,指了指自己的脸颊。
凌霜会意,捧起来吧唧一口以示感谢。
容衍将人拉到身边,柔声问道:“还有哪里不舒服?”
凌霜摇摇头,素手抚上了容衍的眼眶:“我没事,倒是你……都快成大熊猫呢,瞧你眼底的淤青,是不是这三天都没合眼?!”
容衍淡淡道:“睡了两个时辰!”
凌霜往床榻里面让了让,本来还想着问一问这些天发生了什么事,看到容衍这般模样,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感觉有人从身后拥住自己,凌霜扭了扭,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良久的沉默之后,容衍突然开口:“我师父……他去世了……”
凌霜惊坐了起来:“对不起,我不知道……我刚还那么对裴鸢……”
容衍将人拉躺下:“不怪你,事发突然……”
凌霜蹙眉,她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如果……如果你愿意,可以和我说说吗?”
两个人面对面相拥,容衍将这几天发生的事缓缓说来。
当晚,容衍接到了师门的飞鸽传书,有人为争夺裴锦先生的掌门之位,策划了暗杀并且发动了暴乱。
容衍来不及交代过多,就火速赶往师门,可终究还是晚了一步。
裴锦先生惨遭暗算,又经过连番激战,最终不敌,倒在了沙海的一处工事中。自知大限将至,将唯一的亲生女儿裴鸢托付给了容衍照顾。
容衍护着裴鸢穿越沙海时,被师门叛徒追杀,一路斩杀费了一番功夫。
不眠不休疾驰回到了西秦王城,可还是误了与凌霜他们约定的时间。
凌霜望着面前熟睡的男人,心脏一阵绞痛,轻轻描绘着他的五官,这个男人背负的实在是太多了。
翌日清晨,西秦朝堂的气氛相当紧张。
霄王当朝状告熙王,贪图景瑜驸马的钱财,纵容属下谋财害命。
这次状告算是打破了整个西秦朝表面的和谐,所谓兄友弟恭不过是表面功夫。
霄王虽然有钱,但是有谁会嫌钱多呢,少了魏稷平的财力支持,只能利用他的死这点最后的价值,从熙王身上扒层皮下来。
霄王打着景瑜公主的名号,痛心疾首:“请父王为景瑜做主呐,景瑜太可怜了!”
西秦王也是看中魏稷平的钱财,现在还在打仗,西秦军队还指望着他提供军费呢~听说魏稷平死后巨额财产下落不明,就又急又恼。
西秦王手指着熙王,因为激动而颤抖着:“你啊,行事怎么能那么鲁莽,为了个风尘女子,竟然对自己的妹夫下毒手!”
熙王伏在地上,极力辩驳:“父王,儿臣没有……儿臣已经说过了,那是意外!”
西秦王一而再再而三告诫他们要兄友弟恭,结果这群不省事的儿子们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气得怒火翻涌。
西秦王斥责道:“不管是不是意外,你的御下不严总是事实吧?!没冤枉你吧?前几天当众伤了你十二,这回好了,直接闹出人命来了!也不怕人笑话!”
熙王无言以对。
霄王一脸看好戏,这一招虽险,只要能把熙王拉下马,他的对手就少了一个,绝对不亏。
轩王就站在王爷队伍的最后头,静静地看着一切事态的发展。
其他王爷、朝臣也都巴巴望着西秦王,等着西秦王最后的裁断。
西秦王哼一声:“事已至此,你就回府闭门思过吧!好好想想怎么当个王爷,怎么当个兄长!罚俸一年以示警戒!如有下次,这个亲王,你也就别当了!”
熙王一怔,他知道从此以后怕是失了圣心了,那还有可能问鼎九五吗?纠结再三,他做出一个重要的决定。
熙王跪得直挺挺,沉声道:“启禀父王,儿臣还有要事禀告!”
西秦王挥挥袖,不耐烦道:“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熙王抱着破釜沉舟的决心,厉声道:“霄王给您的丹药中下毒,意图谋反!”
谋朝篡位可是诛九族的死罪,熙王本来打算等着拿到实质性的证据再去弹劾,这样才能有一击必杀的把握。可是眼下,熙王等不及了,他失了圣心隆宠,也不能让其他人好过,大不了同归于尽。
其实熙王当初也只是听了些只言片语,有些捕风捉影,查了许久并没有进展,顶多只能算是霄王的小辫子,不能作为实质性的证据来弹劾。
眼下,他必须要放手一搏了,以西秦王多疑又怕死的性格,一定会一查到底,这时候就不怕没有证据。
熙王的话如同一道惊雷,在原本就不太平静的西秦朝堂炸开了锅。
西秦王半晌回不了神,他被下毒了吗?那他的身体现在是什么状态了呢?回想起来,这段时间他的身体确实有很不正常的地方。这几日他特别好男/女之事,可偏偏力不从心,从前吃一颗丹药就够了,现在吃再多丹药都提不起劲,难道是因为中毒导致,毒发了吗?除了这个,还会不会有其他的后果?简直不敢往下想。
霄王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父王,儿臣冤枉啊,熙王这是记恨儿臣无中生有,意图中伤,请父王明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