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霜按照之前老妇人的指引,七拐八绕来到了一处贫民窟。
这里是完全不同于上都城的繁华,一个个破败的院落紧挨着,甚至连条干净的街道都没有。
街道两边窝着很多衣不蔽体的乞丐,还有讨来的剩饭剩菜散发着馊臭味。
突然来了两个与众不同的公子,路过的人不由得多看了几眼,他们都想不明白穿得这样好的公子为什么会到贫民窟来。
“公子,仔细脚下!应该就在前面了!”海阳小心翼翼走在前面,侧身挡在凌霜面前。
“嗯~”
凌霜有些感慨,不管是中容还是北魏,都有这样的贫民窟存在,一代穷代代穷。生活在这里的人们大都没有一技之长,生活也没什么盼头,人渐渐颓废,就更别提什么出人头地了。
“公子,公子!这边!!”老妇人站在门前,远远地看到两个衣着不凡的小公子,喜出望外赶紧迎了上去,“公子,没想到您真的来了~瞧您半天没来,我还以为……是老婆子小心眼了,呵呵~”
凌霜淡笑道:“有点事耽搁了,带我去见见你孙女吧!”
老妇人一想到孙女有救了,笑弯了腰:“好好好,您这请~”
一个中年人拦了去路:“秦婶子啊,从哪认得的小公子,长得如此俊俏!?”
秦婆婆连忙将人赶走,生怕冲撞了凌霜,回头没人给小孙女看病了:“走开走开~公子是来给阿妹看病的!”
中年男人上下打量了一番,让出了条道。
秦婆婆一脸尴尬:“公子见谅,咱们这的人没见过世面!”
凌霜淡淡摇头:“无妨~”
推门而入,门板发出“嘎吱~”一声。
屋子虽破旧,胜在收拾得比较干净。
想到秦婆婆之前说自己儿子是当兵的,有份固定的收入,在这贫民窟也算是数一数二了。
秦婆婆见凌霜驻足,比了个手势:“阿妹在里屋呢,您请~”
说是里屋,不过就比面墙多了一张木板床,一个箱笼。
木板床上躺着一个七八岁的女孩子,整张脸都呈现病态的通红,还有半张脸是肿胀的。
凌霜直接在塌边坐下,搭上脉搏,脉象浮数,手背在额头上停留了一会儿,高烧,起码有38度以上!
另一只手翻开眼皮,查看瞳孔的状态,几近休克。
凌霜心底一沉,小孩子状态很不好,高烧如此厉害,身体一定是有炎症。
目光停留在阿妹肿胀的脸颊上,显然这并不是普通的上火。
凌霜搭上脉搏,脉象浮数,再看舌苔,苔厚发黄。
凌霜了然,就将她的诊断一五一十说了出来:“秦婆婆,您孙女应该得的是痄腮,也就是俗称的腮腺炎!”
痄腮,多因外感风温时邪,内有胃热上乘,蕴结于少阳、阳明之络,以致脉络失和,气血凝滞,结于腮部而成,少阳与厥阴互为表里,邪毒内传厥阴。
秦婆婆一脸懵逼,苦笑道:“您说的这些我也听不懂啊,您就说怎么治吧~只是这药钱,还有出诊费……”
凌霜淡笑着,摇了摇头:“没关系!”
秦婆婆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太谢谢恭喜了!只要能救了阿妹的命,老婆子无以为报,等阿妹病好了,我就去您府上帮工还钱……别看我年纪大了,还有一把子力气。您要是看不上老婆子年纪大了,就把阿妹送给您当个使唤丫头吧~”
海阳笑着将人扶起来:“秦婆婆,我家公子不缺钱,也不缺人侍候,您和阿妹还是好好的在家过日子就行!”
凌霜也望了秦婆婆一眼,知她是真诚感谢,也该告诉她实话:“阿妹的情况有些严重,没能及时得到治疗,拖得时间太长了,我尽力而为!”
听了凌霜的话,秦婆婆也意识到阿妹的病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厉害,哪是她讨一把柴胡就能治得好的,也多亏了这一把柴胡,让她遇到了贵人。
秦婆婆连声道谢:“谢谢您~请您一定救救阿妹啊,她是老婆子唯一的亲人了!”
凌霜点了点头,又继续治疗。
出门换装的时候,凌霜还犹豫了一下,只是出门转转要不要带着金针,所幸没落下,这不就派上用场了。
一根细长的金针从针袋里慢慢抽出,寒光照在凌霜认真的脸庞,只见她素手翻飞,手起针落。
先针刺翳风、合谷、颊车以疏泄邪热而解毒;继取曲池、角孙以宣通少阳、阳明气机,继而奏疏风清热,解毒消肿之功。
因为阿妹伴有高热的症状,凌霜紧接着又在大椎穴落针。
翳风、角孙、曲池、合谷、颊车下针,每处穴位下五针,结成梅花针阵,加强功效。
停针一刻,在此期间又给阿妹喂下两颗她自己研制的丹药,主要作用在于清热解毒,效果等同于后世的消炎药。
站在一旁的秦婆婆看着凌霜起针落针,直接看傻了眼,今天出门不但遇贵人,还遇到了神医啊,这回阿妹有救了!
凌霜想开帖药,环顾四周,这儿也不像有笔墨的样子,不由得苦笑一声,觉得有些失策,背着的!
灵机一动,在院子里拔了一把野草,又拿了碗筷捣碎。
“嘶啦~”一声。
凌霜将外袍撕下一角布料,就着青草汁就写下了一串药名。
凌霜将布料递了过去:“海阳,我开了个药方,你去找胡泽铠取药,记得多拿一些!痄腮是会传染的,我担心……附近还有其他孩子也会有同样的病症!”
海阳接过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