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刘备不死,荆州必亡。”
蔡瑁忍不住开口道:“大公子对刘玄德言听计从,只怕难以对他形成压制。若不然,大公子这两年来在江夏,而刘备就在他眼皮子下发展,何以没有半点觉察?
唯一可能,便是大公子和刘玄德已成同盟!”
刘表闻听之后,脸色顿时大变。
他属意次子刘琮,在荆州人尽皆知。
刘琦虽然是他长子,可是在荆州却根基全无;而刘琮生母蔡夫人出身荆州五大姓之一,却有着极为广泛的基础。换句话说,荆州绝大部分世族,都支持刘琮。
而且,刘琦野心甚大。
刘闯而今统一北方,权倾朝野。
可是刘琦却三番五次在大庭广众下,口出狂妄之语,对刘闯大加指责,甚至是咒骂。
刘表明白,刘琦想要发出自己的声音。
但在而今的态势之下,刘琦说出的这些言语,会给荆州惹来大麻烦……
刘闯现在把精力主要投注于江东,没有功夫来收拾他。可一旦刘闯结束江东之战,刘琦这样的言语,会使得荆州生灵涂炭。刘表已经决意,向刘闯低头臣服。可刘琦的话,却让他变得非常难受。而刘琦又和刘备走的很近,更让刘表心生不满。
“主公,今刘丞相雄踞北方,逐鹿江东,其势难当。
大公子在这个时候,说出这样的话语来,只怕会引起刘丞相的误会。到那时候,主公此前所付出的种种心血,便要付之东流。而对荆州来说,更恐是灭顶之灾。”
刘表沉吟良久,突然道:“那依你之见,当如何是好?”
“大公子实不宜继续镇守江夏,且磐公子也要小心刘备,以免被刘备所欺骗。”
蔡瑁当然要狠狠打压刘琦,因为他已经危害到了荆州的利益。
但是对刘磐,蔡瑁始终存几分客气。
这些年来,刘备坐镇荆南,劳苦功高。即便是刘表,对刘磐也非常看重。
刘表在三思之后,同意了蔡瑁的请求。
只是他没想到,消息会被走漏。刘表前脚刚命刘琦返回襄阳,刘备就得到了消息。
他连夜从长沙赶回江夏,将正要返回襄阳的刘琦拦住。
“公子此时若回襄阳,性命休矣。”
刘琦乍听也是一怔,“玄德公何以说这种话来?”
“备得到消息,景升公对备颇有不满,更认为公子与备早有勾结。
备得磐公子所请入荆南,本意是想要平定五溪蛮。却不想引得景升误会,认为备心怀不轨。而公子也因此受到牵累……据我所知,景升已下定决心,扶立二公子继嗣。若大公子这个时候回去,少不得要被奸人所害,请大公子三思为上。”
刘琦闻听,顿时呆坐椅上。
他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沉吟许久后,他突然一把抓住刘备的手,“玄德公救我!”
刘备深吸一口气,“大公子,今有两条路可行。
大公子执意前往襄阳,备当随行……到时候,若景升公责怪,大公子可将备交出,则公子性命无忧。不过如此一来,公子从今以后,当为笼中之鸟,恐难善终。”
刘备说的是情深意切,令刘琦感动万分。
他连连摇头,“玄德公待我义重,琦焉得卖玄德公而活命?
敢问玄德公这第二条路,又是什么?”
“第二条路,便是拥兵自立。”
“啊?”
刘备看着刘琦,一字一顿道:“大公子坐镇江夏两载,甚得百姓拥戴。
景升公而今为奸人所惑,勿论大公子回去如何辩解,都没有用处。今天子蒙尘,北上燕京;国贼把持朝政,残暴不仁,此我汉室四百年来未有之危局。公子是汉室宗亲,岂可坐视奸人当道。这等时候,公子当抛弃小义而取大义,与江东联合,共抗国贼。不过,单凭公子一人之力,恐怕还不足以对抗国贼。请公子前往长沙,游说磐公子。相信两位公子若联手起事,景升公必然会有所顾虑。
到那时候,公子以汉室宗亲之名登高一呼,相信天下义士,必然会前来投效……
东联孙权,背靠荆南,谋取荆州。
再设法联合刘璋,以江水为天堑共抗刘闯。那时候,公子岂不为天下人所称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