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凝无奈的叹息道:“王爷像您这么大的时候早就独当一面了,郡主您也该让王爷少为您操些心,奴婢可是听云侍卫说,王爷最近为了朝堂上的事忙得焦头烂额的呢!”
离央偏头一想道:“跟四方茶楼有关?”
冬凝道:“那奴婢哪儿知道。”
八成是有关的吧,不然,按赫连裴楚的性子,他怎么会去四方茶楼,还顺便把她逮了个现行。
现在是元熹六年,六年前,万祯皇帝,就是赫连裴楚一母所出的兄长赫连裴朔年轻早逝,皇太子赫连长林十一岁继位,于是赫连裴朔临终前任命赫连裴楚为托孤大臣,封摄政王,辅佐年幼君主。
一同被任命为托孤大臣的还有辅国大将军彭文远,仅在摄政王之下。赫连长林的母亲,也就是大岳的太后,赫连裴楚的嫂嫂周氏,自从万祯皇帝山陵崩后,一直与赫连裴楚关系紧张,整日操心着为儿子夺回大权,于是便不断拉拢辅国大将军。可惜赫连裴楚背后还有她的母亲,太皇太后赵氏。两位托孤大臣各有依持,在朝堂之上可谓剑拔弩张。
也就从那时起,离央印象中的赫连裴楚都是很忙的,也不差这两天。
想到这儿,离央撇撇嘴,道:“他忙他的,我玩我的呗。反正他也不乐意管我。”
她是六岁的时候被赫连裴楚捡回来的一个孤儿,长了十年虽没长聪明,却也晓得一个道理养,孩子从来都是对亲生的严苛,对收养的宽容,左右收养的不是自家的。就像她一样,赫连裴楚从来不会指望她给他长脸,即使表面上看起来对她严苛,也只是因为她总是跟他对着干。况且,她这个所谓的妹妹,又不算在宗室内,长这么大,赫连裴楚从来没有带她进过宫,即使她不学无术也算不到赫连裴楚头上。
冬凝道:“您啊,就嘴硬吧!”
最后还不是被赫连裴楚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当然,这话,冬凝可不敢当着离央的面说出来。
两个月后,离央成功的抄完了《诗经》。待抄完时,已是深秋,算算日子,也快到太后生辰了,那天赫连裴楚进了宫一直要到晚上才回来,反正与她毫无关系,正是溜出府的好日子。
于是十月初十这天,王府后墙,离央与冬凝用杂物堆成了一个梯子,翻了出去。
十月初十,秋高气爽,正是出府好时日。
冬凝道:“那郡主,咱们到底去哪儿啊?”
离央道:“自然是摘橘子去。”
摄政王府有自己的庄子,清平庄就是专门用来种果树的。赫连裴楚不在,好不逍遥,被禁足了两个月,可憋死她了。
步行去清平庄,那是不可能的,一天时间估计也就只够跑个来回,离央在心里一合计,最后在外面租了一匹马,载着冬凝向城外骑去,这样的话,酉时回来刚刚好。
清平庄有一个叫俞贵的领事,在家排行老二,于是也有人叫他俞二。
离央今日来清平庄,恰好就是这位俞领事当值,那也正好,不是这位老实巴交的俞领事,事情反倒还有些棘手呢!
进果园前,离央特意嘱咐俞二,道:“我也不叫你为难,你记着,除非有人问起,不然,别说我来过。”
这话弄得俞二一头雾水,道:“小的不明白郡主的意思,郡主您进的是自家的园子,为何要这么小心。”
笑话,当然得小心了,不然呢,园子登记在册,告诉赫连裴楚她在他关她禁闭的时候溜出来
虽然她最喜欢顶风作案,但也不想就这样被卖了啊!
离央诡笑着拍拍俞二的肩膀,道:“你不用管那么多,总之你要记住,第一,今天你肯定得放我进去,第二,这事儿要是让王爷知道了,他一定会狠狠的罚你们一顿,知道吗?”
俞二吓得腿一抖,哆嗦着说:“是,是,小的知道了。”
离央潇洒的进了园子,瞅准了一棵橘子树,果断爬上去,伸手去摘看起来最为熟透的橘子。那姿势,简直“英姿飒爽”。
而不远处,赫连裴楚恰好隔着树梢看到这一幕,不由自主握紧了拳头。云廷在一旁提着装满橘子的果篮,察觉到了赫连裴楚的异样,也就自然看到了正在树上奋战的离央,便劝慰道:“小郡主年轻好动,也是人之常情。”
赫连裴楚过了半晌才悠悠道:“云廷,你觉得本王性格怎样?”
云廷道:“王爷成熟稳重,豁达大气,文能主持朝政,武能带兵遣将,令属下折服。”
赫连裴楚看向离央的方向,道:“那你说,本王到底是怎样养出这么一个上蹿下跳的郡主的。”
云廷道:“大概郡主是继承了云麾将军的性格吧!”
赫连裴楚摇头:“无论是昭武校尉,还是云麾将军,她是一点儿都没继承他们的优点,反而一身毛病。”
云廷道:“那属下得说句大不敬的话,郡主这性格还是王爷您惯出来的。”
赫连裴楚喃喃道:“本王惯的”
大概是吧,是他从来不在《礼经》和《女则》上对她多做要求,从他带她回来的那一刻起,他就发过誓,要让她一辈子开心快乐,永远不被俗事所累。她就该永远这样快乐下去,离央离央,远离病央,从头到尾,这不就是他所期望的吗?
可是,为什么最后就成了现在这样呢?论文论武,她都拿不出手,昭武校尉和云麾将军如果知道了,岂不是会怪他养教不力
赫连裴楚叹了一口气,道:“遵从本心吧。”
“不过,话说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