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票从喉咙里挤出一声暴躁的低吼,后腿蹬在施丽都的肚子上,蹿出去没影了。
施丽都语气不舍:“这就跑了啊。”
“养不熟的野猫。”
施丽都白了楚含章一眼,“你少含沙射影。”
楚含章大喊冤枉:“我哪敢?”
“难不成你在说你自己?”
楚含章哪能认这个,他要是认了,施丽都肯定立刻说“你都承认自己养不熟了我可不敢跟你多接触咱俩掰了吧”。
这死丫头,心狠着呢。
还无时无刻不想着和他划清界限。
楚含章磨了磨牙,委屈的说:“我就是吃醋。那只猫又肥又懒又脏又凶,你还主动抱它摸它亲它,你都没有这样对过我。”
施丽都睨他一眼,说:“你把脸伸过来,我摸你一下。”
楚含章含笑凑过来,在施丽都惊诧的视线下抓住她的手按在脸上,然后又挪到嘴边,在她手心亲了一下。
施丽都触电般把手抽回来,踢了他一脚:“不要脸!”
“命都能给你,还要什么脸?”
施丽都免疫情话,在箱子里翻了一遍,提高声音把暗卫叫进来,说:“再去给我找身衣服。”
女暗卫张了张嘴,下一秒又闭上嘴,看向忽然端起茶杯的楚含章。
楚含章皱眉,声音冷的掉冰渣子,还含着怒,说:“她是我的太子妃,你们的主子。以后她的命令就是我的命令,见了她就如同见了我。”
说完,把茶杯拍在桌子上,茶水溅出来大半,可见他没有使用内力,完全是在发泄怒气。
女暗卫刷的跪下请罪,又刷的起身离开,去给新鲜出炉的女主人找衣服,全程快的让施丽都一点反应时间都没有,还体贴的关上门,让屋里的俩人能毫无顾虑的表达情绪。
而本该感动到哭的女主人施丽都,有点生气,有点无语,又有点好笑,瞥见楚含章期待的眼神,立刻绷着脸,面无表情。
楚含章慢慢地伸手握住施丽都的手,见没被拒绝,立刻得寸进尺的上前一步把人圈在怀里,一脸心疼自责的说:“是我没管教好下属,让你受委屈了,姣姣不难过,我抱抱。”
施丽都:“……”
她以前怎么不知道楚含章的性格这么一言难尽?
未免楚含章再作妖,施丽都直接揭穿了他的小把戏:“你故意只给我准备一身衣服,故意在暗卫要听命的时候打断,故意训斥她,故意在我面前做戏。堂堂太子殿下,你真有闲心,我受宠若惊啊。”
楚含章脸皮很厚,大言不惭道:“我以后会对你更好,你要习惯呀姣姣。”
姣姣踹了他一脚。
两人又闹了一会儿,这才收拾妥当,楚含章派人守在这里,然后带着施丽都离开将军府,钻到一个农户家换了身装扮,明目张胆的往边疆线去。
走在路上,施丽都几次三番打开楚含章总是想搂自己的手,十分不高兴道:“你别动手动脚!我怎么觉得这衣服不对,我们扮的是兄妹还是父女?”
“就不能是夫妻吗?”
楚含章神色委屈,动作小心地拉住施丽都的手,另一只手虚虚的环住她的肩膀,说:“我们是新婚夫妻。娘子你有喜了,脾气大身子不爽利,非要到处转转,我一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子,自然是听媳妇儿的,你想去哪儿我陪着去哪儿。”
施丽都额头青筋一跳,又是一巴掌拍在楚含章的手上。
楚含章脸上顿时浮现出慌乱焦急和暖暖的宠溺,轻声哄道:“哎呀媳妇儿别生气,小心动了胎气,我扶着你走好不好?”
动作神情语气一点破绽都没有,还抽空对好奇的看过来的路人呲着大白牙炫耀:“肚子里的娃娃脾气大,我媳妇儿比以前泼辣多了嘿嘿嘿……”
施丽都想都没想,一脚踹过去。
楚含章躲都不躲,挨了一脚后笑得更傻,连声讨饶:“哎哎哎不说了媳妇儿别气,你泼辣我也喜欢嘿。”
任谁一看就知道他是个耙耳朵,还幸福的冒泡儿。
于是,路上的妇人和姑娘都向施丽都投来羡慕嫉妒恨的视线,还有人酸溜溜地说:“长得越俏的女人越矫情,哪个女人没生过孩子,就没见过这样的……”
楚含章转头看过去,阴森森道:“我就喜欢我媳妇儿矫情,她越矫情我高兴。”
施丽都受不了楚含章这蠢样儿,硬是拽着人脱离了众人的视线,还隐隐约约听到议论声,什么“怕老婆耙耳朵”,楚含章凑到她耳边说:“听到了吗?都在说我怕你、对你太好了。”
施丽都一眼斜过去:“我矫情?”
楚含章赶紧认错,“我矫情。”
态度极其敷衍不诚恳,施丽都正要发火儿,余光瞥见一个五大三粗人高马大的络腮胡男人走过来,她下意识看了一眼,收回视线后又猛地看过去,不确定地说:“这是谁?有点眼熟……”
楚含章顺着看过去,脸上的表情渐渐冷下来,伸手搭在施丽都的肩膀上,说:“赵明。”
施丽都神色迷茫,片刻后惊疑道:“是那个赵明?他不是该在北疆在寒谷关吗?”她推开楚含章,语气不自觉的染上了戒备,道:“你又在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