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图瞳孔骤缩,一道黑影从树冠间一闪而过,宛如鬼魅般将林图死死压在身下。
那道黑影的瞳孔状如琥珀,在正中间竖着一道菱形。温热鼻息吹拂在林图脸上,林图大脑一片空白。
刚出虎口,又入狼窝。
大概把这辈子所受惊吓全都攒在了今天,以至于林图都不觉得有多害怕。林图试图抬起手臂,结果胳膊在对方爪子的死死把控下,使不上一丝力气。
这是豹子?
怎么是黑色的?
该不会是变异了吧?
林图一脸麻木与黑豹互相对视着,这只猫科动物偏了偏脑袋,缓缓张开大嘴好像是在示威,雪白的獠牙宛如匕首一般锋锐。
“吼……”
兴许是回光返照,林图此时此刻,居然感觉不到一点紧张恐惧,甚至还有心情腹诽几句。
长时间的剧烈运动,让林图不禁浑身疲软,就连思维都不由得懈怠许多。林图缓缓闭上眼睛,也熄灭了企图挣扎反抗的念头,亲手掐死那硕果仅存的求生yù_wàng。
就这样吧。
反正我这辈子……除了受罪还是受罪。
倒不如早点解脱,双眼一闭腿一蹬,就什么事情都不用在乎了。
正当林图准备束手就擒,坐以待毙之际。突然,脑海里没来由得浮现起一张笑脸。林图猛然睁开双眼,宛如一道晴天霹雳在自己耳畔炸响。
我就这样屁股一拍……什么都不管了,确实能够轻松许多。
可是……
方小霏怎么办?
!!!
“该死的……你给我撒手!!!”
林图的表情猛然狰狞起来,他疯魔般想要从黑豹爪下抽出双手,奈何双方实力差距太过悬殊,不管林图如何挣扎,黑豹依然不动如山。
这只掠食者颇具灵性,甚至还饶有兴趣打量着林图。它似乎非常好奇,为何这个弱不禁风的食物,前后反应差别会如此之大?
“黑毛畜生……”
林图咬牙切齿怒瞪着黑豹,双眼中似乎燃烧着熊熊烈火。
榨干体内最后一丝力气,林图一脚狠狠踢在黑豹屁股上,脚面上清晰传来两颗浑圆蛋状物发生形变的质感。
继而,林图猛然扬起头颅,和对方的柔软鼻子来了个亲密接触。
“嘭!”
“嗷呜——”
黑豹就像摸了电门一般,连滚带爬从林图身上挪开。
这位可怜的处男前爪捂着鼻子满地打滚,后腿紧紧夹在一起不停打着筛糠,惨嚎声不绝于耳。
林图丝毫没敢拖泥带水,这是一个逃出生天的绝佳机会。翻身从地上爬起,林图踉踉跄跄朝远处逃去,暗红鲜血从被黑豹爪子割开的伤口处汨汨流出。
我不能死……我不能死……
家里还有人在等着我回去……
林图上气不接下气挪动着脚步,胸肋部传来一阵揪心不已的疼痛,这是岔气的症状表现。
林图的视野一片模糊,他已经看不清前方的道路了,只能凭借着感觉摸索前进。鲜血如小溪般,沿着他的指尖欢快滴在地上。
“嘭!”
林图脚下一个踉跄,一条裸露在地表外的树根绊倒了他。
林图已经没有力气支撑自己再次直起身子,他的五指深深陷进泥土之中,一寸一寸向着远处不停挣扎着。
“嚎呜……”
“……吼!!!”
身后传来一道响彻山林的咆哮,黑豹双目通红,显然已经发狂到了极点。
这头位于食物链顶端的掠食者几个纵跃便逮住了林图,黑豹完全收起了戏耍的心思,亮出满嘴尖牙毫不犹豫朝林图喉咙处咬去。
林图无力地反抗着,却丝毫不能阻止黑豹的下一步动作。伴随着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林图隐隐约约看见,自己的喉管好像卡在了黑豹的齿缝深处,被对方狠狠撕扯出来……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不要!!!”
林图目眦欲裂,一把掀开被子从床上翻身坐起。
心有余悸看了一眼桌子上不停响动着的闹钟,林图赶忙将其关掉,生怕吵醒里屋还在熟睡的某人。
时针刚刚指向‘五’这个数字,林图晃了晃脑袋,散去依然堆积在眼皮上的沉重睡意,轻声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见鬼……
最近到底是怎么了……
林图所居住的地方,是一幢私人修建的三层小洋楼,里面一共居住着十余户人家。
最近几个月,常常传来有关部门要拆掉这片杂乱无序的贫民区,好打造美丽新成纪的风言风语。所以呢,林图的房东也赶紧有样学样随大流,拉着几个亲戚朋友,准备在小洋楼上加盖两层。
毕竟万一有关部门真要搞拆迁,那这新鲜出炉的二层小洋楼……
到时候可就是一笔实打实多出来的拆迁费。
便宜不占王八蛋么,林图也能理解。
走下楼梯来到一层,只有最外面的那个窗户是明亮着的。林图来到门口轻敲房门,屋子里面一对中年夫妇正不停忙碌着。
“王叔王婶,早啊。”
“哟,林娃子,来取发面呀。”
两鬓斑白的中年妇女抬起头,笑着给林图打招呼道。
而那个老实巴交的中年男人,则怀里捧着一叠白碗走出房间,林图侧身让过,对方乐呵呵地给林图点了点头。
“是呀,王婶,麻烦你们了。”
林图走进屋子笑着应道,从火炉旁提起一个小红桶,然后转身走出房门,朝中年妇女道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