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在五点多的时候,太阳就已经落山了,又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船老大才从外边回来,没再做停留,船就发动了起来,朝着东南方向开了出去。
舱内的密封极为不好,大量呛鼻的黑色烟尘就从缝隙里冒了进来。我们的舱室内两边各有一扇窗户,窗外在离开港口的时候,还能看到岸上的星星灯火,直到渔船慢慢的远离港口,灯火的光线就再也看不到了。
舱内没有开灯,悬窗外渔船上昏黄的灯光照射进来,让船舱里稍微亮了一些。离开了港口一个多小时后,海浪愈加的大了起来,躺在吊床上就如荡秋千一般。
我虽没有太大的眩晕感,但属实是不好受的,胖子背着身子躺在床上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其间老代带了一些鱼干和酒进来过,只是胖子也没理他,船摇摇晃晃的我也没有那个胃口去吃。
接近凌晨一点多的时候,我从悬窗里看到了一边另外一条船的灯光,多半是海关检查的,有人上过船,但也没有到舱内来,没多久那艘船就走了。
恍惚中我就睡了过去,这一觉睡的很沉,直到在梦里听到了及其刺耳的声音才被吵醒。
这个时候天还是黑的,只是悬窗里透出的光线更加的亮了。没了昏黄的颜色,现在完全是惨白惨白的白色光线。
我起来才发现,自己衣服鞋子都没脱,就睡了过去,口水流了一枕头,我都忘记这两天路上是否刷过牙了,一闻之下没给熏晕过去。
恍惚了一会才完全清醒过来,原来是船上的汽笛一直响着,我的位置因该就是喇叭的正下方,声音震耳欲聋。
胖子倒是睡得安稳,在哪里一动不动的,到不像是他的脾性,这家伙是什么时候把打呼噜的毛病改掉的。
声音依旧没有停下来,我心中隐隐不安,汽笛这样的响法,一定不太正常。马上一个翻身坐了起来。
两边吊床之间不过一尺多的宽度,我伸手就能拍到胖子,才刚刚一拍他的肩膀,他一个激灵就转过了脑袋看着我。
我被他突然的一下吓的缩回了手,和他对眼了半天,才说:“你……你没睡着啊。”
胖子在吊床上打了个滚,但是因为吊床稳定不了,几次才把身子完全翻过来。唱出了一口气:“摇成这样,能睡着才怪呢。这他娘的外面干什么呢,大晚上的没个消停。”
我作势往窗外望了望,就发现船舷的边上三四个人挤在那里看着乌黑的海面,悬窗是圆形的,再加上有些小,看不出外面的全景。
胖子一把拉开白色门帘,我们就发现船舱内的所有吊床上都是空空的,一个人影都没见着,吊床朝各个方向摇晃着,本该响成一片的咯吱声也被汽笛轰鸣声遮盖住了。
“咱们要不出去看看。”我大叫着,因为距离胖子很近所以还不用太大声他就听见了。
胖子一摆头说了个“走”他将外衣一披,我们就往外边走去。
在船舱里就能感觉到浪一定是很大的,摇摇晃晃的扶着两边固定着的扶手,才走到了船舱外,刚一出来一泼海水就劈头盖脸的浇在了我的脸上。
这一下让我更加的清醒了,也同时让我第一次尝到了海水的味道。扶着船舱的铁门,吐了几口才将嘴里的海水吐干净。
浪头拍打在甲板上又从另一头流了下去,才上来没多一会,我俩就已经浑身上下湿了个透。
渔船被浪拍起来,落差足有一米多,摇摇晃晃的我们只能抓住舱室外的金属扶手才能往前行走。
在那几个趴在栏杆上的水手后边,我就大喊:“你们看什么呢,怎么了?”
显然我的声已经被周围的嘈杂之音完全遮盖了,根本没有能传到他们几个人的耳朵里。
胖子稍微靠前了一些,才猛吸一口气同样大喊了一声。那几个人才回过头来。
其中一人说了半天,由于声音嘈杂,他又带着方言,我实在是没能听懂他想要表达的意思,连续几次之后只好作罢。
胖子往前一指,意思是继续往前走,我就看到了前方不远的地方有一道铁楼梯,一直往上就是第三层的驾驶室,看来胖子因该是想直接上去找船老大。
甲板上都难以站稳就更别说如此窄小的铁架子楼梯上了,我在前,胖子跟着我极为艰难的才爬到了楼梯的顶端。
驾驶室里三个人就站在里面,门是关着的,船老大一直在不停的打着舵,汽笛的声音就是在驾驶室的上方,我们一连拍了一分多钟的玻璃,里面的几个人才注意到我们俩。
驾驶室内只有三个人,刘老四和老代还有那个刚上船时遇到的穿着白背心的人。
“怎么回事。”胖子进来就直接问道。
老代想打招呼,却被胖子无视掉了,他无奈的又退了两步,让开了要走到驾驶台前的胖子。
“有另外一艘船朝我们这里来了。”刘老四面色发白,显得极为慌张。
胖子凑上前去,看了看满操作台的仪表:“就一艘船而已,海上还遇不见个把艘船了。你这样子那里像是跑了十年船的,证是买来的吧。”
刘老四都没在意胖子话语里的调侃,一副愁容:“这船……这船可不是普通的船呐。”
“海关的,不至于吧。”胖子问道。
刘老四长叹一口气:“是海关的那还真就好了。”
“那是什么船啊,你快说啊,难不成还能是鬼船。”
胖子说完,刘老四原本只是略微发白的脸,刷的一下全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