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桌上，由于是周末，一家三口难得可以一起吃早餐。
张之蕴拿着筷子，头都快钻到桌底下了。
在自己房间摇diy。
好在父亲没有提起这个茬，先夹起一个荷包蛋放到母亲周旎的碗里，然后转头看着张之蕴笑道：“小蕴，最近在云华实习的怎么样？”
不怎么样。
张之蕴在心里默默回答了一句，嘴上却说：“做的还行，但我想换一家公司实习了。”
“哦？”张赤远挑了挑两条粗壮的眉毛，疑惑道：“为什么？”
“这家公司有点严，我估计到时候实践评价不会写的多漂亮。”张之蕴跳过过程，直接把结果说出来，倒也不算说假话。
张赤远楞了一下，随即脸上又浮起笑容，安慰道：“这样啊，那随你，反正就是一个实践而已，我等等帮你联系一些朋友开的小公司，你不用去上班，他们直接就会给你夸的明明白白。”
这却是误以为张之蕴在云华表现不好，所以打了退堂鼓。
那些小企业的实践评价固然可以随意写，但分量和云华公司的评价不可同日而语，如果是放在抽到“摇钱树”以前，张之蕴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放弃云华公司的实习经历。
但是李燕实在是过分了。
他摇了摇头，不欲解释，毕竟和人在工作群喷起来，实在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这时，在一旁默默旁听的周旎忽然放下筷子，开口问道：“小蕴，你是不是受人欺负了？”
嘶。
张之蕴被这猛地一问，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还是老妈敏锐，简直是一针见血。
不愧是在银行工作多年的人。
“我...”他想了想，正要坦白，张赤远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父亲竖起食指，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轻咳一声，接通电话。
“老方啊，什么事？”
语气中透着春风。
老方正是那个介绍张之蕴去云华公司实习的“老同学”。
“哦，你说我家小蕴啊？他怎么了？”
说道“怎么了”时，张赤远脸上的笑容开始渐渐消失。
“好，好的，我知道了。”
对面的老方似乎说了些什么，及至挂断电话，张赤远的神情已是十分凝重。
他看向张之蕴，认真地问道：“小蕴，你和负责带你的同事在群里吵起来了？”
“是。”见无法隐瞒，张之蕴坦然承认。
“为什么？”张赤远再问着，脸上看不见喜怒。
“她说我是废物。”张之蕴深吸一口气，言简意赅。
是啊，若不是李燕的那一句废物，即使让他周末加班做报表，其实他也不会有那么大反应。
当时张赤远请老方喝的那顿酒，他可是看在眼里，一向不轻易低头的父亲，为了他能进云华实习，姿态低的让人心疼。
这个机会，他知道有多不容易。
但他也知道，如果为了这个“机会”而甘心受辱，那更不会是父亲想要看见的。
“她敢这么骂你？”张赤远听完张之蕴的话，忽然一拍桌子，喊了一声“好”，把张之蕴和周旎都吓了一跳。
周旎皱着眉，没有说话，把碗里吃了一半的荷包蛋拿到辣椒酱里使劲地搅了搅，然后放在张赤远的碗里，冷冷地看着他。
这眼神中的杀意有如实质，吓得张赤远额头上的冷汗开始涔涔地往下流，他硬着头皮把那块红彤彤的荷包蛋塞进嘴里，忍着被辣出来的眼泪，转移话题道：“呜...呼呼...小蕴，我说你...呼呼...吵得好！”
“恩？”张之蕴有些惊讶地看向父亲，虽然他也认为自己没错，但父亲上来就夸自己吵架的行为也是很迷惑。
张赤远一口将蛋吞下，然后猛灌了几口水，觉得好一点了，方才红着脸接着说道：“刚才老方打电话给我告状，说你在工作群里和老同事吵架的事已经惊动了公司的管理层，现在公司的人为你的这件事争的不可开交呢！”
“因我起争执，怎么可能？”张之蕴不禁哑然失笑，正常来说，自己的行为绝对会被扫地出门。
一个实习生而已，在群里公然和人吵架，确实是不知天高地厚了。
“老方说，有几个部门的老总对你反倒很看好，说你敢说敢做，敢于抗争，这种刺儿头的劲有利于云华公司的继续发展，不会让云华将来也进入阶级固化之中。”张赤远摇头笑道，随即又拍了拍张之蕴的肩膀：“不过小蕴，随他们怎么讲，和我们无关，你只要记住，如果有人敢侮辱你，你就怼回去，别怂，这件事干得很好，就算云华公司因此待不下去了也没事，老爸给你去联系奥力集团，实习而已，还摆起架子来了？！”
奥力集团是本市和云华旗鼓相当的另一家大企业，父亲的这句话明显有吹牛的成分。
不过是一名普通的公职人员罢了，哪有那么大的能量。
但父亲的话也让张之蕴心中微暖，他给张赤远的碗里加了一块培根，嘴角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没事啦，到时候随便找家小公司就行了。”
儿子给了台阶，张赤远自然趁势接下。
“好好好，先吃饭，不聊这些。”他一挥手，示意这事先翻篇了。
“那个老方以后少来往。”冷不丁地，一旁的周旎敲着碗，冒出一句话。
张之蕴细细一想，明白了母亲的意思。
这个老方坐视他在公司受欺负不闻不问，出了事又第一时间来找父亲告状，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