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遍要用木枝戳到土壤内十厘米深的地方,确定里面不会带出发绿的沙粒,如果有,那说明说下面寄宿了群居的手指蛇,这种东西会在人熟睡的时候先用毒素把人麻醉,然后咬破外皮进入体内吞食人的内脏。
“还有,要用长点儿的木枝,或者用剑也行,在营地范围的四角和中央往下插入半米,如果土壤过于潮湿或者坚硬到很难插不下去,就不能做营地,这里温热的气候,过于潮湿可能是会是暗泉在下面,足够倒霉的话,一觉醒来自己就泡在水里了,过于坚硬只怕有冰寒精灵躲在哪儿,搅扰了它们,睡到半夜你就得冻起来另找地方……”
波妮卡嗯嗯啊啊点着头,因为风灵是学方物的,她一点儿也没觉得风灵知道这么多是什么奇怪的事儿,但周围两三个正好也在搭建营地的人们就不一样了,诧异而犹疑的目光抛过来后,先前毛毛糙糙的清理行动很快就按着风灵的说法按部就班缓慢下来。
就在风灵他们支起锅架,准备把穆克尔刚刚抓来的两只灰兔子扒皮清洗,串上烤架时,左边营地上一个钢甲鲜亮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手里端着一个精致的羊角铜罐儿,“尊贵的小姐,我这里有上好的南方夏酿的红葡萄酒,如果您不介意,我想邀请您和您的伙伴一起喝几杯。”
中年男子走路的姿势耸肩阔步,迈着八字脚,眉目流露出清晰而粗俗的傲气。
风灵只轻瞥一眼,就嗅到了这个中年男子的浮夸味儿,但还是很有礼貌地点了头,毕竟,白送上门的红葡萄酒,为什么要拒绝呢?更何况在风灵来说,根本不会有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这回事儿,吃干抹净不认账才是她的风格。
中年男子很优雅,呃,或者说是很做作地坐到烤架边的软毯上,一罐酒抱在身前,才很尴尬地发现没有酒杯。
风灵以很实用的风格,给他们三人每人配备了一个两升容量的大蛇皮水袋,硕大的水袋上的金属拧盖儿就是杯子,其它都是锅碗瓢盆,的确没有什么合适用来配这铜酒罐的精致东西。所以,风灵看了一下为难的中年男子,又瞅着他手中的红葡萄酒嗅了嗅酒香,很大方的拉过一个长柄小锅放在中年大叔面前,“您可以把酒倒一半在这里,谢谢。”
这小锅,最多只能乘酒瓶里一半的红葡萄酒,可,这不是问题所在啊!问题是风灵在说完这句话又很礼貌的补了句,“盛满之后,您可以拿着剩下的半瓶红葡萄酒回去,和您的同伴继续享用。”
人家抱着一罐酒过来难道就是为了把酒倒空一半起身就走?
波妮卡都看出这里的不对劲了,于是狠狠干咳几声提醒风灵,风灵奇怪的看看她,然后对另一边也有点儿局促的穆克尔说:“波妮卡昨晚在桥洞下待了一会儿,可能受风寒了,你那里的驱湿寒的药,拿出来一些给她。”
谁tm风寒了啊!波妮卡坐不住了,直接做起主来,“尊贵的先生,作为回礼,一会儿我们会送两只兔腿给您和您的同伴。”
中年男子只觉得浑身都快凌乱了,他半瓶价值一百三十枚银币的葡萄酒,难道就为了换两只破兔腿?他使劲平息着心中的不爽,试图寻找机会说明自己的来意。
穆克尔则很实在地认为,波妮卡为了填饱自己肚里馋虫而做出的克扣分量的回礼实在太寒碜了,就笑呵呵对中年男子说:“我可以去林中捉一只铃鹿送给您和您的伙伴,用不了太长时间,您就可以有一张完整好看的鹿皮了。”
没一个人露出一星半点儿要留他说说话、聊聊天儿的意思好不好!
中年男子强压住着深深的不满,没有做出抱起这罐儿珍贵的红葡萄酒,再拂袖而去的极端失礼的举动,却绽放了很灿烂的笑容,“珍酒请杯于有缘的朋友,哪里还能计较什么回礼?”说着,中年男子暗中忿忿可惜地把风灵递过来的小锅添满,“有什么回报能胜过异域他乡听奏高山流水,寻觅知音呢?比起山林中的铃鹿,我更欣慰我能有机会和几位朋友相识。”
穆克尔顿时就被说得不好矜持,开始更亲切地笑着回应对方扔过来的大高帽。
波妮卡也是很愉悦地点头连说“客气客气”,顺便把一双眼泡到那一小锅红葡萄酒里,一心一意开始琢磨怎么不失贵族风范地从这个小锅里喝到香醇的美酒。
而对于这种做作得不能再做作的说词,风灵只好整以暇地点头,不亲近也不疏离,说:“我们陌路相逢,既然要做朋友,应该先有起码的自荐礼仪。”
中年男子一愣,随即笑得春风和煦,“我叫鲍兰肯,是深蓝佣兵团的团长,这次来波洛尔山,是为了完成来自于万辉国斯兰维尔伯爵大人的委托,他需要我们为他寻找一位在波洛尔山逝去的亲人的遗物。”
“我叫风灵。”极其简短的自我介绍后,她漫不经心地环视周围一眼,很随意地问道:“这附近宿营的十一个营房,都是你们深蓝佣兵团的成员吗?一百多人的规模并不算大,但却装备精良,人员的素养也很高,倒像是精锐的感觉,看来鲍兰肯团长大人对这份委托很看重啊。”
鲍兰肯吃了一惊,她怎么知道自己佣兵团的规模的?!
是原本熟悉,还是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就探查到了这种程度?他仔细审视一下风灵,眼中深眸暗沉,对她的身份来历开始起疑,拉拢风灵进入队伍的意愿也有所削减。能提供有效知识减轻损失,提高成功率是他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