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植根于心中的怨和恨,原以为自己会始终的记住,在心底生根发芽。这一刻她才懂得,有些恨纵使再恨也是爱的衍生品——钟梓汐!】
钟梓汐脑门上划过一串省略号,这孩子还真是。
唔!熟的当仁不让!
就在一家三口有说有笑,一道身影彻底阻断了所有的欢声笑语。
原本日子像行云流水般度过,平静和安心就是她最后的归途。
如果不看见从前的很多人,很多事也许钟梓汐会渐渐遗忘。
会慢慢学会接受当下,那些所有好的乃至不好的!
直到现在当她再度看到徐叔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徐叔是徐家的管家,早在她出生前他就在徐家。
这些年爷爷不许那个人来打扰她们,一直派着徐叔暗中“接济”她们母女。
在爷爷心中她们母女纵使过的经济不缺,那也是母亲所给予她的。
徐家始终亏欠。
只是母亲和她生性清高,对于徐家的好意。
一向只表示感谢,从不选择接受。
否则当初她要求离婚,一个人搬离一直以来母女二人“相依为命”的住所。那不只间个房子,更是情感的寄托。
当她倔强的断掉所有联系,落魄至此都不肯求助徐家。
傲气和傲骨,是钟梓汐一直以来不愿意委曲求全的东西。
至于别的她可以慢慢去挣,也都会拥有的。
唯独底气和自尊。
最后一次见徐叔,她是为了名字。
当年的事情她知道一定会有徐家的助益在里面,否则单凭徐叔一个人。
也不会那么快,那么方便。
原来这几年的光景竟这样长,长的好像那些事如同上辈子一样。
事隔经年,只要想起还会有些木木的难受。
“大小姐,好久不见了。”
贺衍晟上前一步揽住钟梓汐,她安抚似的微笑回头看着贺衍晟。
神色坦荡,四下清明。
“徐叔。你最近还好吗?爷爷奶奶他们还好吗?”
在徐家待了那么久,大小姐对徐家的怨,对亲身父亲的狠真是一点也没被消磨。
时间有多长,这份恨意原以为会随着风慢慢消散,直至现在一触及还是有道横亘,堵堵的。
“大小姐,徐总他想请你回去一趟。”
钟梓汐心中一愣,一种不好的感觉隐隐袭上心头。
秀美微拧,身形不受控的往后连退好几步。
好在贺衍晟支撑了一把扶住了她,礼貌又疏离的开口。
“徐叔您好,我是贺衍晟,请问徐总他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钟梓汐眼神一紧,由空洞变涣散,直至慢慢变得清明。
去医院的路上,她一直保持沉默。
贺衍晟轻捏她的指尖,轻声安慰。
“别怕,
我会陪着你,一直陪着你。”
钟梓汐笑的有些牵强。
此刻,她抗拒人的态度强烈,整个人疏离的令人可怕。
今天的云城越来越冷了,虽然还没有下雪。
阳光稀松,照在身上竟也不觉得暖和。
云城坐落于秦岭淮河一带,素有东临,南接,西抱,北依之说,这样的南方地区的冬季是湿冷的。
那冷到骨子里的清冷感,好像动一动就能听到骨头咔嚓咔嚓作响的声音。
窗外的风声霖霖呼啸,道路两旁的腊梅开的斗艳。
“朔风如解意,容易莫摧残。”
这一次摧残的又何止是它的艰难,越是平静,就越容易回想起那些欢声笑语的曾经。
从前的钟梓汐是徐白杭的掌上明珠,那种捧在手心的疼爱。
那些年他们父女之间的小秘密,现在想来犹在眼前,她真的很想问问他值得吗?
因为一次放纵不住的贪纵真的甘心吗?
家庭不是谁一个人的家,它需要每个人用心去守护的,如今的钟梓汐早已过了需要父爱的年纪。
那么徐白杭呢在最需要承欢膝下的年岁里,他过的好吗?
贺衍晟知道钟梓汐心中不好受,这姑娘善良的倔强。
何况当初的是非,和徐白杭的用心,只怕再也瞒不住了。
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窗外,一片缭绕,所有的风景快速从身边划过,片刻不留。
这一次不管结果是什么,钟梓汐都不再会是一个人。
他抬手轻轻揉了揉小姑娘的头发,给着她足够的空间。
怀里的小家伙昂了昂脑袋,嗫嚅道。
“爸爸,我们是要看外公吗?”
贺衍晟笑着捏了捏他的脸颊,点了点头。
“爸爸,外公是不是生病了?和外婆一样他们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
男人放低声音,不知道是在说给钟梓汐听还是在说给小家伙听。
“让让,你要知道生命是一个循环的过程,每个人都是要经历的。将来爸爸妈妈要,你也要,所以我们要坚强,要活好现在,让现在的每天都去感知幸福好不好?”
“嗯!”
贺佑宸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真乖。”
踏入医院的那一刻她没来由的心悸、害怕。
也许这些年来她一直是记恨着他的,记恨他的利用、记恨他的狠心、记恨他的不忠、抱怨他的冷漠。
可心底身处也还是记挂着他的。
她从未想过,再见会是这样一副光景。
一间病房内,一张单人床上。
那个意气风发的男人,不再是西装革履的打扮,一身宽大的病号服,一张苍白的没有生机的脸。
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