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闻言苦笑道:“您既然连韩姑娘都信不过,又如何信得过晚辈呢?”
黑衣人没有直接回答文的问题,而是反问道:“小子,你毕生的心愿为何?可是想推翻元廷重建大宋?”
“毕生心愿?只怕晚辈要让您失望了,我之所以身在明教,甚至加入义军,不过是想要圆父亲和韩姑娘的一个愿望罢了。推翻元廷乃至重建大宋那等供奉伟业自有许多英雄去做,晚辈却是没有什么兴趣的。”
黑衣人点了点头:“这也是我只能找你帮忙的原因,如今明教之人大多利欲熏心,贪恋权势,便是儿她也想着帮助他的侄儿韩林儿重登明王之位。”
黑衣人说着用手指向这本古籍道:“此书不是凡尘俗物,倘若执掌之人有半分贪恋权势之念,便可能祸乱天下!你的事迹我已多有耳闻,知道你是个一心想要出世隐居之人,所以才特来寻你帮我办妥此事。”
听他说得玄之又玄,文不禁有些起疑:“前辈,此书究竟记载着什么东西姑且不论,若果真如您所说岂不是个邪物?只需将他焚毁不就可以了?否则就算我帮您将其放回总舵禁地,难保不被他人得去。”
黑衣人叹了口气:“此物实则正邪难辨,若落入治世能臣的手中便可助明君一统天下,反之若是落入奸佞之人手中则会后患无穷。不瞒你说,对于如何处置此书一事我也不敢妄言,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物归原主,将其放回密室之中,其后究竟如何则自有天定,不是我这等凡夫俗子可以决定的。”
文疑惑道:“那您就不怕我看了此书?”
黑衣人深吸了口气,郑重地道:“这便是我要求你帮忙的难处,我请你无论如何不要翻阅此书,以免动摇本心。”
文摸着下巴琢磨起来:“原来如此……怪不得前辈说这忙既简单又困难。”
黑衣人说完此中难处,厚着嗓子道:“怎么样?小子,你帮还是不帮?”
文苦笑道:“不说别的,光凭前辈暗中帮忙助我找到了我爹的下落,晚辈就该帮您这个忙。”
黑衣人闻言一喜:“小子,你答应了?”
文点了点头:“不过晚辈还有两件事情需要请问前辈。”
黑衣人答应得痛快:“你但说无妨。”
“这本书您可曾看过?”
黑衣人剪短地回答:“看过一半。”
“不知您可知道在碧水寒潭旁堆放的是何人枯骨?”
黑衣人闻言沉默了一瞬,旋即喟然道:“看来你还是猜出了我的身份。”
文微微一笑,冲黑衣人恭敬施了一礼:“文见过李教主。”
黑衣人这才摘下面纱,褪下黑袍,以真实面目相对。
只见此人四十多岁的年纪,整张脸饱含沧桑之色却又偏偏将皮肤保养得极佳,罩袍褪下以后,一头极长乌黑长发随之披散在背上,其标致的五官对比俊美的沐冲也不输半分,当真超凡脱俗如同仙人现世一般。
能被文以李教主之名称呼的自然只有明教前任教主李红瑶了,李红瑶云淡风轻地道:“这世上已经没有李教主了,你唤我一声李倩被便可。至于我诈死一事,就连儿都被我瞒了过去,她也是才知道真相的。”
文面对这个对明教最不负责任的一代教主不禁苦笑不已:“看来李夫人当年也安然无恙?”
李红瑶翘起嘴角笑了笑:“若她当真死了,那碧水寒潭旁的枯骨便真是李某的了。”
文吸了口冷气,眼前的李红瑶能在明教分崩离析之际一举成为教主,又偏偏在明教最需要人带领之际脱身而出,与妻子双宿双飞不问世事,实在是有些让人捉摸不透。
李红瑶知道文心中疑惑颇多,便主动解释起来:“小子,你可知道东汉末年的那个天公将军张角?”
文点了点头,张角是东汉末年黄巾军起义的领袖,正是因为此人的出现,才加快了东汉末年群雄割据的场面出现。
李红瑶继续道:“张角出世时以天公将军自号,号称得了一部天书《太平道》,以此书中之法才引得天下大乱,此事没错吧?”
文接着点头,张角的名气的确很大,这件事在各种地方都有明确的记载。
李红瑶神秘一笑,指了指掌中的古籍道:“若我告诉你,他的那本《太平道》也不过是残破的此书流传出去的小部分内容呢?”
文心中一惊,若真如李红瑶所说,这本古籍确实不是凡尘俗物,说是天书也不为过。
“张角不过一精通医术、崇拜黄老思想的术士罢了,所以心志不坚的他得了此书的部分内容后才会迷失心智扰乱天下,乃至暴毙而亡。李某自恃天资卓绝,博览群书,胜过那张角千倍万倍,可看了此处一半之后便时常有头晕目眩之感,甚至总会动起成就一番帝业的念头,时常将自己关在石室之中不肯出来。拙荆担心我被此书内容迷惑了心神,便将此书偷藏起来,这才避免我走火入魔,为祸天下。”
文闻言倒吸了一口凉气,李红瑶其才已经堪称是举世无双,若连他都容易被此书蛊惑了心神,那此书的内容的确可以称得上是神鬼莫测。
李红瑶回想起那段日子也是露出了后怕的表情:“自那之后我便意识到我决不能再做这明教之主,正赶上那些教中迂腐不堪的长老反对我与拙荆的婚事,这才借他们之手连施诈死之计,与拙荆隐世不出,发誓脱离明教以断了自己心中杂念。”
得知这段秘事的文咂舌不已,没想到李红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