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遵道疑惑地问:“那你说的好消息是指……”
盛文郁神秘兮兮地道:“军师莫不是忘了我们手里还有个犟老头没有办法处理呢?”
杜遵道恍然大悟,脱口而出道:“你是说文显忠?”
盛文郁点头道:“没错,您先前将他软禁起来不过是担心他阻碍红巾军起义,进而影响您所谋大局罢了。可如今红巾军已经遍地都是,那他在我们手里也就没有什么作用了,反而会成为鸡肋,引得文瑄和沐冲一直找我们的麻烦。不如就将此累赘送给孟海马,这样一来您不仅能够对南琐、北琐红巾军的头目表达足够的诚意,也可以由此入手跟文家的人握手言和。”
盛文郁的话让杜遵道有些心动,如今刘福通越发势大,他自不想要树敌过多,但是一想到自己掳走文显忠的行为有些阴险时,又变得担心起来。
“可是那文显忠在我手里已经是公开的事情,那个文瑄和沐冲也因此记恨于我,甚至反过头来拿我的家人威胁于我,若是我贸然将文显忠送到孟海马那里去,我担心……”
盛文郁跟在杜遵道身边已久,十分了解他的内心想法,故而抢着反问道:“军师是担心文瑄和沐冲会因此伤害您的家人吧?”
杜遵道诚实地点了点头:“你也知道,这二人做事向来不循常理,我担心他们一怒之下同我鱼死网破,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盛文郁自从在韩凌玥的命令下假意投靠杜遵道以后很少献计,今日突然主动献策也是受了文瑄和韩凌玥的吩咐,各种说服杜遵道的说辞在心里早就练习了不下百次,故而解释起来从容无比。
“我与他们曾一同下山平定过青龙堂之乱,所以对他们的为人有些了解,这两人自幼一起长大,对教中事务漠不关心,唯一在乎的就是他们身边的亲人和朋友,这也是他们为何如此仇视您的原因。”
杜遵道听出了盛文郁的言外之意,文家的人并不是韩山童的手下,若不是自己掳走了文显忠,文瑄也根本不会与自己为敌,于是认可地点了点头:“这两人倒是一对怪才,听说汝宁一战若非他们相助,刘福通也不会如此大胜。我的确不想逼这样的能人与刘福通走到一起,能够与文家化干戈为玉帛自然再好不过。”
盛文郁胸有成竹地道:“在下倒有一计,既能将文显忠这个烫手山芋送出去,赢得孟海马等人的信任,又能将文显忠安全地放回到文瑄手中,当作对文家示好的举动。”
杜遵道闻言大喜,他只知道盛文郁办事干净利落,且有领兵只能,没想到他竟然能想到这样的计策,急切地道:“有此等良策还不快快说来!”
盛文郁舔了舔嘴唇,阴柔地道:“军师只需在将文显忠秘密交给孟海马之后,再主动将这个消息提前告知文瑄便可。如此一来,军师便可一举两得!”
“好计策!”
杜遵道赞了一声,旋即想到了施行这个计策的难度,有些担忧地道:“只不过文瑄对我估计戒心十足,他的行踪又向来飘忽不定,同他说和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吧?”
盛文郁不答反问:“军师可听说过李铁牛这个人?”
杜遵道摸着下巴道:“李铁牛?你说的是刘福通账下的那名千户么?他不是死在汝宁了吗?”
盛文郁摇头道:“那不过是对外的说辞罢了!李兄与我私交甚笃,昨日我接到他的来信,这才得知此事的真实情况。原来他是与刘福通不和,闹了脾气后独自回到覆船山去了,刘福通为了防止自己声望受损,这才想出这个馊主意,对外说李兄重伤致死。”
“原来是这样……那这个李铁牛与此事又有何关系?”
盛文郁笑道:“军师久在玄武堂布局,可能对总舵的事情不太清楚,这个李铁牛与文瑄和沐冲也是过命的交情,当初若非您无奈之下带走了文显忠引得他们的不满,我可能早就将李兄引荐到军师您这里做事。”
杜遵道苦笑道:“当真是世事难料啊!若当初去黄河附近埋设石人的是我,去规劝文显忠的是刘福通,可能现在的局势就截然不同了!”
盛文郁奉承道:“可若非如此,像李兄这样的豪杰也不会意识到您才是值得辅佐的明主啊!”
杜遵道眼睛一亮:“你的意思是……李铁牛愿意站到我这边了?”
盛文郁点头道:“不错!李兄愿意亲自从中说和,为军师您办妥此事,只当是给你您的见面礼了。”
杜遵道哈哈大笑:“文郁啊!文郁!你可真是我的福星!只要能将此事办妥,我便可腾出精力和时间来专心对付刘福通了。”
盛文郁的态度极为谦卑:“军师言重了,能为您解忧是盛某的福气。”
杜遵道欣慰地道:“此事就全权交由你去办,越快办妥越好!”说罢叫来自己的一名亲信,命他带盛文郁去见文显忠。
盛文郁躬身退下,在杜遵道亲信的带领下骑马出城,几个时辰后竟是来到了当日韩山童聚义的白鹿庄内。
“这不是白鹿庄么?”盛文郁无论如何都没想到杜遵道竟然是将文显忠藏在了这里。
这名亲信知道盛文郁如今是杜遵道眼前的宫人,所以态度比较恭敬:“盛先生请随我来。”
在红巾军攻占颍州之后,白鹿庄便无人问津,只有少数人常来祭奠韩山童这个明王而已,杜遵道便神不知鬼不觉地派了心腹把守住了此地。
文瑄和沐冲也曾关注过此处,但都以为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