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常婆婆见我摇头,叹息一声,这种事情说出来匪夷所思,你自然不能明白。|||老妪看你心地良善,来对那老禅师的下落确然不知,不过即便你告知又能如何?那禅师既然对我星占施以屏蔽,又岂是老妪一人之力能够化解?
我连连摇头,婆婆定是误了。世间能人异士所在多有,老禅师不过其中之一,屏蔽婆婆星占,未必便是老禅师所为。老禅师虽然道德通玄,但并不执教派门户之见,只言万道归宗,红花绿叶白莲藕,又怎惹是生非,参与江湖纠纷?
太常婆婆面露怀疑之色,这么说来是我错怪他了?但老妪来去,这世间除了这老禅师,又有谁能够屏蔽我的玄阴星占之术?
“对了,你怎么知道茅山四老这个名号?莫非你见过另外两人?”太常婆婆语音忽转急速,一只骨痩如柴的手猛然抓住我的胳臂。
我迟疑了一下,缓缓摇头。这太常婆婆诱骗师弟沦入妖道,又以玄阴术锁人魂魄,并非素食慈心之辈,贸然说出,只怕对那胜光姑娘不利。自己信口开河,常常给自己带来无尽烦恼,又怎能多嘴多舌,给别人带来危害?
太常婆婆拄杖站起,神色凄冷。既然如此,还请你移送老妪到山脚之下,另找一僻静之处,静候那大限来临。
挪移术引起的空气波动消失后,白莲玉井内突然起了变化,可惜我和太常婆婆黯然神伤之际,匆匆离去,未曾留意身后。
一道红光自角落中劈出,地面上一堆灰烬突然跳起,玉井中尸臭味大增,又是“嘭“的一声,灰烬渐渐膨胀,在半空中幻化出道妖身形。
华山脚下,我和太常婆婆已挪移到客栈房间中,我们两人的身形乍然出现,房间里立刻响起了一个年轻女子的惊呼,那女子从床上坐起,以手掩胸,愣愣地看着我们。
小姐在此处歇息?我愣了一下,这不是我和张铁嘴预定的房间吗,小姐怎么住进来了,张铁嘴呢?
小姐看清楚是太常婆婆,又是一声惊呼,面容失色。我连忙交代了几句,不敢再看她,转身退出了房间。正在服务台查询寻找张铁嘴住处的时候,却见小姐穿好衣服跑了过来,脸色苍白,低声对我说,她不愿意和太常婆婆住在一起。
我奇怪道“你不是夸奖婆婆不滥杀无辜,是个好人么?”
谁说的呀,小姐睁大眼睛说,我害怕。原来她在我面前赞美太常婆婆并非真心,其实一直对她心有余悸。
那怎么办?我搔了搔头,这客栈没有多余的房间,总不能让别人给小姐腾出一间房吧。服务连声对我们道歉,客房已满,又有什么办法?
小姐眼珠转得几转,说:“不如我们两人到客栈迎宾室坐坐罢,那里有沙发可以坐的。反正也没有睡意了,这么长时间一直和你谈谈呢”。
在沙发上坐下,我打了个哈欠,这早晚不睡,有什么好谈的?小姐你还是回房里睡吧,那太常婆婆身体虚弱,不伤害你的,说不定她还需要你照顾呢。
小姐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定定地看着我,凭什么要我照顾太常婆婆?咱们不谈她好不好?这些天我心里烦,都是因为你。
我分辨说,小姐你搞错了吧,惹你生气的是张铁嘴,不是我。张铁嘴这厮我最了解他了,算命出身,就喜欢胡说八道。老实说,他说的话我从来都不当真的,你也别往心里去。
小姐板起脸瞪了我一眼。你这人总爱自以为是,好歹他也是你的师兄啊,听说他还是你们新茅山派的掌门呢,你怎么连掌门的话也不听?我看他比你体贴人呢,要不是他替你道歉,我才不回来呢。
我还分辨,再一,觉得在小姐面前编排张铁嘴的不是大是不该,便知趣地闭上了嘴。劳累了一天,又和那道妖交了一次手,早已经感觉疲累,不知不觉中就卧在沙发上睡熟了。
第二天一觉醒来,看见张铁嘴和小姐正坐在对面的沙发上注视着我,我吓了一跳,赶紧在沙发上坐了起来,身上不知被谁盖了床被子,随着动作也滑落到了地下。
小姐站起身,替我收起被子,她边折叠被子边笑嘻嘻递给了我一张信笺纸。
什么东西啊,我揉了揉眼,只看了一下就愣住了。《新茅山门规》?
张铁嘴在沙发上正襟危坐。师弟啊,老夫做这件事情很久了,在医院里闲来无事,终于考虑成熟。我们在华山求师访道,看来并无希望,此中原因何在?没名气啊。时至今日一事无成,怎么对得起先师卢生?痛定思痛,老夫决定开宗立派,先把先师遗志继承下来,只要我们发扬光大本门,自有奇人异士前来拜访切磋,不比我们盲目乱找要强上许多?
我仔细看了看《门规》,抬起头说,不对啊,好像先师没让咱们组织起来呀,再说这门规也太苛刻了吧,怎么开头写得像是管委的《游客须知》?
张铁嘴洋洋得意。小丽的建议很中肯啊,鸟无头不飞,就是要树立掌门人的绝对权威。以下犯上者,开除;有令不行者,开除留用察看……这规定多好。师弟,这可不是针对你个人,虽然现在新茅山只有我们两人,但以后一定发展壮大起来的。
我冲着张铁嘴恼道:“我不干,申请退出。小姐有啥资格给咱们制定门规?她又不是秘术传人。对了,不然你就把她发展进来,让她先尝尝门规的苛刻滋味。”
小姐在旁边笑嘻嘻地听着,这时候插话说,好啊,我正习一点秘术呢,到时候也能象太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