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找观主请了几天假,把张铁嘴送到了医院里。张铁嘴的身体很虚弱,不过奇怪的是他的三魂六魄都已经归位,看来路途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只有等他苏醒后再问了。
安顿好张铁嘴后,我向医生讨了几块狗皮膏药。几处被妖火烧伤的地方已经痊愈,但我跌落深坑时扭伤了右脚骨,走起来路一阵阵钻心的疼痛。偏偏这医院没有食堂,我只好一瘸一拐的到外面打饭,最初的几天还好,用不着给张铁嘴打饭,过得几天,张铁嘴睁开了眼睛,虽然朦朦懵懂的不认人,却认得食物了,而且象得了消渴症,少食多餐,把我忙得团团转。
这天我正在喂张铁嘴吃饭,小姐捧着一捧鲜花进来了,那时候还不时兴送花,看病人带些好吃的多好,带把鲜花有屁用?她看见我笨手苯脚的样子,连忙把汤匙喝粥碗接过去。也不知道张铁嘴多少日子没刷牙了,嘴里臭得熏死个人,我以为小姐一就受不了,没到她很认真的一口一口地喂给张铁嘴,丝毫没露出厌弃模样。
张铁嘴吃完饭沉沉睡去,小姐细心的给他掖好被子,一转头发现我在旁边呆呆地看她,便冲着我嫣然一笑。我脸上有些发烧,讪讪地回了个傻笑,心里有些尴尬,赶紧走到门外的走廊里。直到在走廊的木椅上坐下,我才感觉脚部疼痛的厉害,卷起裤腿看时,狗皮膏药似乎不顶用,个右脚都肿胀起来。
过了一,小姐从病房里出来,她四处看了看,径直往这里走来,我连忙把裤腿扯下,冲着她微笑了一下。
小姐可能觉得和我是熟人了,走到我身边落落大方在木椅上坐下,我赶忙退了退,她瞪了我一眼,似乎要生气,了一下又笑了起来。
“终于又找到你了,我还以为永远见不到了呢!”她皱起眉毛,眼睛里露出笑意,“好奇怪,你为什么要躲着我?难道我是丑八怪?”
我第一次近距离地看了看小姐。她长得真漂亮,睫毛很长,双眼皮的轮廓非常美,大概是那朱草嘉禾还有些作用,肤色莹白如雪。我不敢再看,赶紧垂下了头。《神女赋》里形容说“五色并驰,不可殚行,详而视之,夺人目精”,以前哪里见过大城市的美女?当年和张铁嘴算命的时候,就连小县城的非美女都懒得我这大龄老青年。
“怎么不说话呀?说实话,我是不是很丑?”小姐饶有兴趣的继续问,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要是真丑还用得着别人评价啊。
“说实话,我丑”我老实说“以前总有人说我其貌不扬,我还不承认,现在我终于能正视这个缺点了,呵呵”。
“谁说你其貌不扬了?我觉得你挺顺眼的啊,那些人可真是有眼无珠”。
小姐做出生气的样子,挪近了一些,一阵淡淡的香气传来空气中隐约有种甜蜜的滋味。她仔细地看着我的脸说“咱们也算是共过患难了,是不?对朋友不能说假话骗人,你说对吧?”
“当然对了,我觉得我这人对谁都挺真诚的”。
“不对吧,你这人就爱油腔滑调。”小姐一本正经的说“你上次对我说的话,肯定就是假话”。
我和你说过什么话了?我叫起屈来,不记得和你说过啥话呀,是不是那次我说白颜色最不纯的事啊?信口开河,抱歉抱歉,其实你穿白裙子最好看。
小姐哼了一声,谁问你这事情?“你上次在客栈里说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啊?这么快就忘,真是没心没肺。”
我给弄糊涂了,了,这一路上确实没对小姐说过什么假话,似乎和她也没有说谎的机和必要啊。小姐见我怔怔的样子,恼道“在客栈里你讲自己的经历,不是假话吧?”
我这才恍然大悟。我的历史很清白,干嘛要说假话?在厂里得不到优胜奖,那是郭老铁嫉妒我压制我,和张铁嘴一起摆摊算是做心医生,也是为社作贡献,有什么须隐瞒要造假的?
“你的家庭啊,我可不信你没有媳妇,恩没恋爱过”。
一这个我就头大,我最怕别人和我起找媳妇的事儿。我一个大龄男青年,说不找是假的,但总不能天天念在嘴上挂在心啊,那不成花痴了?当年摆摊算命时,张铁嘴曾劝我说,咱们修道之人找啥媳妇?早晚还不是黄土陇头荒冢一堆,不如我们勤苦练,做那神仙快乐逍遥。我说是啊,找媳妇干什么?俗话说酒是穿肠利刃,色是刮骨钢刀,这酒色二字,色字最要不得。背后我暗骂张铁嘴饱汉不知饿汉饥,你还找了个傻女人哩,我一个国家工人,难道真没个姑娘看中我?
小姐见我半晌不言语,以为说中了我的心事,“哈”地笑了一声,说“我说的不错吧,你就是在说假话。”
“我早在奇怪呢,三十多岁的人了还没有媳妇,谁信呀?”
我怒火上涌,你在那里自言自语干嘛呢?家里三口人,老爹老娘我,我还感觉生活很幸福呢,那些姑娘看不中我,呸,我还看不中她们哩,早晚我找个电影明星气死她们。
小姐哈哈笑了起来,她的笑声未落,一个老护士急匆匆地跑到我们跟前道,谁是那个老头的亲属?快点快点,老头有事哦。
我心下一沉,张铁嘴做生死体那么长时间,中途又转换恶灵,其间一定发生了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我虽然替他祛除了附体恶灵,但一时未能庭除干净也是有的。有道是人过留名,雁过留声,那些恶灵们好不容易找到个宿主,赖着不肯走也是人之常情,就算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