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家私人开的小旅店,在2001年的那个年代,对旅馆行业的管理还不是那么严格,更别说一个小镇的不起眼的私人旅店了。
所以,八个人不用身份证就入住了这家小旅店。
登记完后,欧阳东说道:“我去镇上买点药,大家恢复快一些。”
曾小鹏从裤兜里抽出几张百元票子,递给了欧阳东,转头对幺猪说道:
“你也带他们几个去镇上一人买一套衣服,天凉了,也该加衣服了,给我和阿辉也带一套。”说着,又抽了一小叠钞票交给幺猪。
陆少辉留下,欧阳东和幺猪几人离开小旅店后,曾小鹏这才仔细打量着小旅店内的陈设。
小旅店位于集镇边沿的一条小街上,三层的楼房,第一层是一个铺面,大约有五十多平米,除了一个旅客登记的柜台外,还稀稀拉拉的摆了几张货柜,货物也参差不齐,显出一种萧条。
店主是一个约五十多岁的男子,但很难看出他的实际年龄究竟是多少岁,中等身材,略显佝偻,满脸刀刻般的皱纹,皮肤惨白,身体瘦弱,一脸的憔悴和落寞。
曾小鹏要了四个双人间,房价是每天三十五元钱,,讨价还价后,打折成每天每房三十元。
店主那寂寞无趣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可能是旅店生意一直很萧条,一下子来了八个客人,而且一住就订了十天,一千二百块钱的收入,对一个小镇的私人小旅店来说,绝对的是一单大生意了。
当曾小鹏问道是否可以包伙食时,店老板一张老脸立刻就笑得稀巴烂,一个劲的应承道:
“包包包,我以前开过小餐馆,炒菜的手艺还过得去,保证你们吃好!”
最后讲定每人每天住宿15元,三餐伙食25元,共计40元。
讲好价钱后,曾小鹏随口问道:“这店里就你一个人吗,你家里其他人呢?”
正在兴头上的店老板一听曾小鹏的问话,脸上立即就布满了阴霾,答道:“儿子和媳妇都进城打工去了,老伴儿也在镇上给一家大户当保姆,晚上才回来。”
接着又叹道:“哎!负担重啊,为了治病,年初借了六千多的高利贷,现在利滚利已涨到两万了!”说着,暗自人上楼看房。
房间在三楼,开间不大,十多平米,刚好摆得下两架单人床和一个小茶几以及窗前两张竹椅。
天已黑定,一伙人去集镇一家不起眼的餐馆胡吃海喝了一顿之后,径直回到了小旅店。
房间分配自由选择,最后定为曾小鹏和欧阳东住一间,小马和陆少辉住一间,幺猪和雷人住一间,大佐和恐龙住一间。
两天两夜的奔波劳累,大家都累了,倒上床便沉睡了过去。
入秋了,天气渐渐凉爽起来,山区的空气沁人心脾,暖洋洋的太阳挥洒下来,给人一种温暖而又宁静的氛围。
欧阳东一大早就起了床,在楼顶的平台上吐纳练功,然后把一大塑料袋的草药分拣开来,熬了一大锅汤药,一阵捣鼓,又做了十多帖膏药。
曾小鹏七人都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顶楼的一个大平台,面积等同楼房的开间大小,这是农村修建楼房的统一格局,以便于晾晒收割的庄稼,小麦、稻谷、玉米、油菜籽等,收割后都晾晒在顶楼的大平台上。
眼下的季节不是收割期,所以大平台空着,八个人正好在这个平台上休养、晒太阳、娱乐。
一登上平台,雷人就咧嘴直笑,叫道:“好地方,视野开阔,空气清新,啊,面朝大山,春暖花开!”
恐龙抬杠道:“秋暖花开好不好,现在是秋天?”
雷人蔑了恐龙一眼,还是那句:“死样儿,没情趣!”
早餐省了,只有恐龙端起一筲箕熟鸡蛋,一口一个,一口气吃了八个,全部客人的份额,把一旁的小旅店老板看得目瞪口呆。
午餐是四菜一汤,两荤两素,白菜豆腐汤,白米干饭。
炒菜的味道还不错,客观的说,比小马的手艺要强一个档次。
吃过午饭后,在欧阳东的监督下,曾小鹏七人每人喝了一大碗中药,每人脸上都贴上了欧阳东自制的膏药。
然后,大伙儿都上楼顶平台晒太阳,幺猪叫店老板搬了八张竹椅和一张小方桌,找来一副扑克,特意邀约了欧阳东,加上大佐和雷人,四个人玩起了拱猪,恐龙则坐在幺猪身边观战。
赌注是每人分发五十颗黄豆,谁输完了谁就做五十个俯卧撑,小马当裁判。
曾小鹏和陆少辉被凉在了一边。
两人悻悻的下到楼来,和小旅店的老板东一句西一句的聊起了天。
从聊天中得知,小旅店老板姓汪,叫汪德财,但看情形他一点也没有得财,反而失了财破了财。
陆少辉见柜台上有两粒麻将色子,便随手拈起在手里把玩着。
这时,店铺门外走来两个汉子,打头的四十多岁,穿着打扮也不起眼,但绝对不是庄稼人的穿着打扮,身后跟着一个年轻人,一眼就可以看出是集镇上那种游手好闲的二流子角色。
汪德财一见两人,身子就不由得往柜台下面卷缩。
曾小鹏和陆少辉都知道:汪德财的高利贷债主找上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