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就是一个老头,没有什么男扮女装。
一张高脚凳,一个高脚杯,杯中还残留着一些暗红的浆液。
他就这么坐在几个酒桶中间,直到沈纯两人在他跟前停下脚步,才慢悠悠睁开了双眼。
“莱斯男爵,您又来了。”老头挺直了腰背,左手按在一个半人高的酒桶上,“您的起泡酒还有两个星期才算发酵完成,大可以不必这么着急。”
吉尔斯点点头:“施巴拉大师,我并不着急。有你在我很放心……”
“你不急我急!让开点!”用力推开吉尔斯,沈纯开门见山地说道:“大师你好,请问你能不能带我去面见大将军?”
老头微微眯了眯眼,盯着沈纯看了一会儿。目光很快越过沈纯,看向他的身后:“这个修女,不,女孩,是你的人?”
赶在沈纯反驳之前,吉尔斯瞬间抢答:“对!没错!”
说完,还回头冲怒目而视的沈纯挑了挑眉。
老头从高脚凳上站了起来,绕着沈纯转起圈好生打量,甚至还拿双手,在他周身上下虚空丈量了一番。
点点头,又摇摇头:“很不错。但是莱斯爵士,拿这种事来消遣我,你不觉得很荒谬吗?”
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纯和吉尔斯都是一愣,只不过前者接着往下愣,后者则很快就憋不住大笑起来——
“哈哈哈咳咳咳……抱歉。”
擦了擦眼角,他好不容易止住笑,挡在沈纯前边一脸正色:“她是准备去做统帅的,可不是什么将军的情妇。”
“什么?统帅?”老头整个人都不好了,“你开玩笑的吧,这还不如情妇靠谱了!”
?!
沈纯疯了,不带这么侮辱人的!
晦暗的地窖里,猛烈的圣光骤然亮起。随之而来的,是一对小巧玲珑的粉拳。
金光突如其来,吉尔斯和老头被闪瞎了眼,毫无防备之下直接中招,倒飞着撞入近处的一排酒柜之中。
霎时间,酒香四溢。
“嗷!见鬼……这可都是82年的!”
82年的红酒什么味道,沈纯还没尝过。但这玩意有多贵,他心里还是有点逼数的。
现在这满满一酒柜的82年,他已经开始盘算,自己干掉两个佣兵团搜刮到的钱够不够用了。
搞不好,真的要卖身……
然而出乎他的意料,这老头翻了个身,在地上又是舔又是吸的,竟然就这么趴在满满一片暗红色里不起来了。
“哦嚯嚯~太美妙了~真是太美妙了~”
沈纯:“……”
“哇嗷~醉生梦死,这可真让人羡慕。”吉尔斯浑身湿漉漉地走过来,他抬起袖子嘬了一口,立刻连眉毛都抬起来了,“e~完美!你不来点吗?”
“不用,谢谢。”躲开他湿漉漉的左手,沈纯指了指“血泊”中的老头,说道:“他不要紧吧?”
遗憾地收回左手,吉尔斯踩着红酒慢悠悠挪过去,脚尖停在老头脑袋边,蹲下。
“施巴拉大师,我能和你谈点事吗?”
“酒~都是我的酒~”
“……”
看来老头是陶醉了,吉尔斯沉吟片刻,从怀中取出一张空白的羊皮纸,淡定地说道:“大师,其实我这次过来,是准备放弃这桶起泡酒的所有权。”
想了想,他又从怀里掏出一支鹅毛笔,点在地上吸饱了酒水,抓开老头的手塞了进去。
“来,只要在这里签个名,那桶起泡酒就是你的了。”
一听这个,老头立刻挣扎着想要抬起头,可惜几经尝试最后还是失败,只能顺着吉尔斯的指引,在羊皮纸的右下角签了名,歪歪斜斜的。
吹干了字迹,吉尔斯掰开老头的右手取回鹅毛笔,随即站起身,径直朝通往地窖外的楼梯走去。
这就完事了?
沈纯赶紧追上去问道:“那个老头到底是谁?你不是说要找一个有钱有势的女人吗?”
吉尔斯没说话,只是一路向上,出了地窖一个左拐,走进了一间书房。
找了一张书桌,把刚才的羊皮纸铺开,他拿起桌上的鹅毛笔蘸了蘸墨水,工工整整地写上一个个印刷体的字母,连起来一句话也看不懂。
沈纯有些惊讶,没想到他还有这一手。
只不过之前看到的、听到的明明都是汉语普通话,怎么现在突然又变成这样看不懂的文字了……
“你写的什么?酒庄转让协议吗?”
吉尔斯正在呼呼呼地吹干那墨迹,闻言猛地停下了。
“你可真是个魔女。呼~”墨迹干了,他直起腰,把羊皮纸递到了沈纯胸前,“拿去。有了它,你才能见到那个有钱有势的女人。”
忍住了再给他一拳的冲动,沈纯接过羊皮纸塞进怀里,又跟着吉尔斯走向酒庄外。
路上,吉尔斯这才慢悠悠地解释起来。
“我跟那个女人不是一个阵营,没办法给你引荐。但有了施巴拉大师的荐书就不同了……谢了维克托。”骑士牵来了几匹战马,吉尔斯接过缰绳道了声谢,“施巴拉大师是最高明的酿酒大师,并且跟大多数阿拉贡的贵族交情都不错。”
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沈纯好像有点明白了:“这么说起来,我要去见的女人就是阿拉贡的贵族了。她很喜欢喝酒吗?”
仆人打开了酒庄的大门,沈纯和骑士们也都翻身上马。
“不。事实上为了仪态,她基本不怎么喝酒。”集合完毕,吉尔斯立刻打马向前,“贵族中有喜欢喝酒的,也有不喜欢喝酒的,但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