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罪笑了笑,一直嘿嘿奸笑,惹得老爸踹了两脚,嚷着他做饭去。一个做饭一个收拾水果,不一会上桌时,老余特地开了瓶酒,兴奋地问儿子:“怎么样?说说,刘局长是不是看上你了?”
“爸。”余罪眼一瞪,不耐烦地道着:“您看您把我造成这样,要个子没个子,要长相没长相,要送礼您也不是大户,您觉得人家能看上吗?”
“那怎么现在才回来?个子和长相就不用埋怨爸了,爸还不如你呢。”老余异样了,去了一下午,晚上才回来,还以为儿子和公安局长相谈甚欢呢。余罪边吃边道着:“机会倒是有,我考虑了好久,不过觉得有点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有机会就上嘛,怎么,你还跟上你爸回来卖水果呀?”老余不乐意了,于是余罪把大致情况一说,不过警务上的事对于老余来说,远没有缺斤短两来得熟悉,听得是一头雾水,不过他明白是,儿子是担心从事一线刑警有危险,老余想了想,摇摇头道着:“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一线刑警危险着呢。”余罪凛然道。
“你不是个胆小的啊,再说,电视上放的警察抓坏蛋,抓一个坏蛋一去就是一拔人,你傻呀,就往最前头冲?”老余立马斥着儿子,感觉这机会放过有点可惜了,余罪一听,给了个崇拜的恍然大悟表情道:“老爸你真聪明,不过你想过没有,那可是拍电视,哪个坏蛋也不会傻到等着你警察大队包围抓人家,真正的抓捕是小组制的,比如我们训练就是三个或五个人一组,否则没有机动性,这个情况下真遇上个敢动刀开枪的悍匪,那就不好说了。再厉害也怕不要命的啊。”
“那倒也是啊。”老余啧吧了杯酒,挠着唇边小胡子,半信半疑地道,看看酒意微熏,已经能独立思考的儿子,他点点头道:“那成,要危险,咱就不去了。反正现在没工作的多呢。”
余罪笑了,老爸的好处就在于,很容易被说服,虽然经常拳打脚踢教育儿子,但从来也都是没原则地支持儿子。说不去还真有点可惜,余罪把这事一剖为二看了,又凑上来和父亲商量着:“我觉得还是去合适,你看我想的对不对啊爸,要选拔走,肯定留在省城那个刑警队冲锋陷阵,可要选拔不走被淘汰下来了,面子上虽说不好看,可实惠呀,最起码咱也是参加过集训了,省厅要上看不上,肯定打回原籍,这时候好日子就来了,省城虽然是牛屁股,回汾西,咱们就是鸡头了,比一般人肯定要强……这就是先做牛后、再当鸡头。万一真进了咱这儿那个派出所、刑警队,不但省好俩钱,还早挣好几年前,真毕业回来,光实习转合同制都等一两年,还没准汾西公安局能不能进去。”
敢情是打着这馊主意,不过很对老余的胃口,老余哈哈大笑着道:“有道理,就你这得性,我倒不担心你被选拔走,就怕你在省城是牛屁股,回到汾西也当不了鸡头,还是鸡屁股。”
这话把余罪说得面红耳赤,打下就在一干同学的屁股后排着,不管是学习还是品德,实在走不到人前,唯一一次特招被警校选拔走,还是老爸咬着牙出了几万块,从招办贩子手里买的指标,学了几年就现在这当不当、正不正的样,就余罪自己觉得也实在堪虞。
儿子一糗,老爸呲笑了,他给儿子斟了杯酒,劝慰着道:“别想那么多,人还不就跟着奈何走,爸下岗时候你才一岁,一下子没工资了,老爸觉得天都塌了,这不也过来了,过得还不赖呢,爸无所谓啊,你想留省城,爸就给你攒点房钱,要年景好,没准还能给你攒点老婆本……你要回汾西,那更好,你想住这儿,咱们就把房子翻修一下,要不想跟爸住,爸给你在市区买个房,大不了再受个十年八年,就要退休抱孙子了。”
“爸,都二十年了老婆都抱不上,都想抱孙子啦?”余罪笑着和老爸开了句玩笑,余满塘老脸挂不住了,吧唧给了儿子一巴掌,吹胡子瞪眼叫嚣,要不是为了养你这个小兔崽子,怕后妈虐待你,老子娶俩仨媳妇都够了。余罪给老爸斟着酒,恬笑着安慰着:“爸,您别老想我的媳妇……其实当务之急,是给您娶个媳妇,给我找个后妈,要不将来我媳妇不待见您,您一个人过我能放心吗?”
“这还算句人话……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老余释然了,和儿子碰了杯,仅仅是安慰了一下下,立马就紧张了,自言自语着,像在心算着一笔账,旋即又懊丧地道着:“儿呀,不行呀,现在娶媳妇和房价样,行情见涨,爸这几年攒的钱,凑合着能给你成个家,我总不能顾着自己成家,让我儿子打光棍吧,再说二茬进门的,不是亲生不是一条心呀……算了,爸就胡乱找个相好窜门去吧,花不了几个钱。”
余罪吃得一口菜,噗地全吐出来了,“窜门”是老一辈的说法,新一代叫泡妞,不过老爸泡的应该是大婶级别的了,估计是贺阿姨的多。心事吐露出来了,老余这老脸可是挂不住了,敲了儿子几筷子,义正言辞地摆着家长架子训着:“以后不许和你爸讨论这问题啊……越来越没大没小了,以后得订个规矩啊,我的事你不能管,你的事,我能管。咱家就两口,不能你当家长吧?”
“爸,我没给您抢啊,我就说说……不说了,喝酒,那说定了,正月初二我就得走,集训差不多半年时间,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