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惊厥的善荷,还好有于尊等人的扶持,才未晕厥过去,她颤言道:“何止是见过这座墓穴伴我十八年整了,我十八岁前,几乎每天晚上在梦里都会撞见它”
“这”仙弦略有一丝慌张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于大哥”
于尊丝毫不在意,道:“这乃是天命,若我推算无错的话,这便是地门,而那座黑塔则是天门”
“怎么会?这墓穴就是传说中的天地之门的中的地门?而那座高塔”仙弦捂着双唇,惊道。
“哦?看来姐姐之前就知道天地之门了啊”仲夏若有所思的望着仙弦,道。
此刻的仙弦,虽依旧略有一丝拘谨,但却无了之前那番小心谨慎之态,她道:“寒门之中无人不晓天地之门,我所寄之处便是寒门,我
与师兄自小生长于寒门,对这些鬼怪之逸闻,自是耳濡目染”
“那姐姐依你之见,这地门和天门,属实吗?”仲夏小心翼翼地看着仙弦,道。
仙弦淡淡地摇了摇头,道:“无论是地门还是天门,皆是存在于传说中的事物,你问我,我又该问谁呢?”
仙弦脸上带着一丝淡笑,望向于尊,反观于尊则哈哈一声大笑,道:“仲夏妹妹,你信你于尊哥哥,还是信你仙弦姐姐?”
仲夏黑瞳滴溜一转,道:“自然是既相信哥哥,也相信姐姐了”
闻仲夏如此说,众人皆是朗声一阵大笑,妄夫子扬了扬拂尘,叹道:“仲夏姑娘这油腔滑调,却也是世间难得,今个儿让在下领教了”
仲夏瞪眼道:“喂!臭道士,别以为自己三斤八两,别人就治不了你,嘴巴干净点,动作利索点,姑娘我饿了,快备些吃食罢!”
妄夫子倒也是不慌不忙,真个从背囊中取出了些干粮,分给众人,到仲夏手上时,却又多了一颗缘果。
仲夏气哼哼道:“甭想收买我,臭道士,本姑娘才懒得跟你一般见识”
妄夫子无奈地摇了摇头,笑道:“小姑娘这世上无人能收买你,却又人心可以感动你,嘴边人在天边,天边人在嘴边,你如此念他,说不准他心中已感知你的念想”
仲夏哑口无言的看着妄夫子,最终装作愤懑的样子,大口啃了一口缘果,登时一股暖流,游于心间,倒是豁达通畅了些许。
天光晦暗,乌压压的墨云,又笼上了众人头顶,自黑石墓穴现世后,这墨云倒成了溜须拍马的常客,定要不时地来这莽原巡视几圈,以表忠心。
这一日,如往常一般,几人躺在肥沃的草场上,倒是天高云阔,心念着风吹草地见牛羊,但可惜的是,这片莽原上,也就唯有些虫儿兽儿,圈养之物,这里大抵是不允许生存的,这自然的野性,倒是令众人心安理得。
仲夏嘴里衔着一根嫩草叶,仰躺在大地上,道:“头顶上的那片天啊,真是天,压在身下的这片地啊,真是地”
妄夫子无奈道:“你这打油诗,也未免太通俗些了罢”
仲夏吹鼻子瞪眼道:“臭道士,要你管啊,我愿如何就如何,你若讨打,我便遂了你的心愿”,说罢便作势要挥起拳头打将上去。
妄夫子无奈的摆摆手,道:“可了,可了,打我倒不痛,打伤了你自己,还得我给你医,不实惠,不实惠”
仲夏嘟嘴道:“那你不要惹我了,你若惹烦我了,我可再也不理你了哈”,却也不知因些何故,她自初见妄夫子时,心底便有些熟悉的感觉,但她却不知这丝熟悉,究竟来自何方?明明她不认识这个人,可这份熟悉倒似与他共度过百年光阴,才有的执着。
妄夫子摆手道:“好了,好了,来吃些干粮罢!”
这几日妄夫子每日会分给仲夏一枚缘果,但对别人却没有这份待遇,便是于尊也是笑着看他将缘果分给仲夏,自己则笑呵呵地看着这两位欢喜冤家打情骂哨。
这欢喜冤家自然不非需是情人那般,这世间欢喜冤家可多了去了。
天渐暖,风渐缓,土渐松,史渐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