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铮是被武三郎的一嗓门吆喝从修炼状态中拉回来的。
镇武一辛宓的那一道火焰似乎不仅仅可以在未来给予他助力,还可以在他修炼时,强行拉着他提升。他打坐内视,神魂中的火焰一点一点活跃起来,将整团冰雾笼罩,其中蕴含的能量一点一点地借由那炽烈的温度导入冰雾之中。
罗铮感觉自己的修为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他甚至心想自己说不准今天就能突破初识境界,迈入窥形了。
——如果无视镇武的需求的话。
然后他就听见屋外一声高叫:“鲍姑——三郎给您赔不是了!”
罗铮修炼被打扰,从床上下来,满脸的不爽。这个货不是打死不给鲍姑低头么?怎么突然就这么低声下气了?
屋外的鲍姑只是淡淡地回应了武三郎一声:“哼!”
罗铮去打开了门,小喜问跟着“噔噔噔”跑到门口。一大一小两个脑袋探出门去,看到鲍姑挎着小药箱,一扭一扭地在前面走,那小药箱一下一下地弹,刺猬一样的武三郎觍着脸跟在后面,点头哈腰满口奉承让人无法直视。
再牛逼的莽夫,也抵不过无情的现实啊!
罗铮叹了口气。
“哎——”
小喜也跟着叹了口气:“哎——”
然后镇武七陆正道就不知道从哪里蹦了出来,拦住鲍姑,义正言辞道:“鲍姑仙子,鄙人门下三郎对鲍姑仙子多有冒犯,鄙人给仙子赔不是了。只是而今镇武司百废待兴,每一人每一份力量,都是不可或缺的。三郎在我镇武司中,还得为镇武司出力。还望仙子饶他一回,让他戴罪立功。”
鲍姑上上下下地打量陆正道,并不说话。
陆正道又大义凛然地说道:“三郎所犯过错,鄙人愿代为受罚。”
鲍姑点了点头。
然后罗铮感觉到大拇指上的镇武三十六扳指突然间灼热起来,他立马使用“引梦拘魂术”,沉入意识之中,果然听到辛宓在黑暗中召集他们,午饭之后,到前厅议事。
于是罗铮又抓紧时间,继续修炼。
长安城繁华博大,是与陵州城完全不同的感觉,他心里很想出去看一看,但现在时间紧迫,他不得不强迫自己收心,努力修炼。
他修炼的时候,小喜留在屋子里安安静静地呆着,有时候学着罗铮盘膝打坐,虽然打不出什么名堂来,但还是老老实实的,不会打扰到罗铮。
到了中午时候,屋外的高声说话又把罗铮从修炼状态里拉回来。
“鲍姑仙子,你不能这样!我好歹也是个司卫!”
“鲍姑仙子,我头顶银针,你让我怎么震慑宵小?”
“鲍姑仙子,求你给我把针去了!”
“鲍姑仙子,你这是侮辱我!”
……
“武三郎!你怎么不说话?快帮我和鲍姑求求情啊!我现在这样子可是为了你啊!”
罗铮出了门去,就见陆正道顶着一脑袋银针在鲍姑后面追着跑。旁边跟着已经穿好衣服银针终于被拔干净的武三郎,闷着头走不说话。
鲍姑脚步不停,到了后院门口,才回头道:“我只给你头上扎针,已经是放你一马了。你既然要给你门下受罪,就不要再多说什么,扎够九九八十一个时辰,银针自解。不然的话,我把你全身也扎满了。”
陆正道一直腰一瞪眼,义正言辞道:“为门下受罚,免去下属无妄之难,陆某人义不容辞!九九八十一个时辰以后,陆某当亲自把银针送还鲍姑仙子!仙子请。”
武三郎在旁边一副感动至极的模样:“司卫高义!”
鲍姑“哼”了一声,看不下去这俩人假惺惺的模样,转身走了。
罗铮和小喜大小脑袋往门外探着看完了这一出戏,罗铮低头问小喜道:“你有没有觉得他头上的银针更闪闪发亮了?”
小喜洞察天机,道:“喜胡呀,那是针照的太阳的光!”
武三郎和陆正道看到了罗铮和小喜。武三郎稍显尴尬,陆正道却毫无意色,晃着满头的银针走到了罗铮跟前,道:“原来是罗司卫。午饭可吃了?”
罗铮道:“没有,你呢?”
陆正道笑道:“没有正好!时值正午,大好时光,我们何不出去,看一看长安风光,品一品传说中的酬云酿?”
“陆司卫也要出去吗?不如同去。”
岳红绸的声音自另一侧响起。
罗铮寻声转过头去,看到岳红绸和阿姜相伴而来。
阿姜换上了一身黑衣,只是那袖子依旧长可及地。鲍姑的医术高明,阿姜看起来脸色如常,已然完全恢复了。
罗铮答应下来,拉起小喜的小手,和众人一起往镇武司外走去。
到了门口时,又碰上平道安。这狐狸眼坐在镇武司门口的台阶上背倚门框晒着太阳,看着镇武司外稀疏快走的行人,好不惬意。
“哎呦,十六司卫。你在这里干什么?”
陆正道看见平道安,就张口唤道。他倒是记得平道安的避讳,张口未称其姓,与平道安热络得像是老相识。
然而平道安回头看了眼陆正道,却愣了一下。想了半天没想起陆正道叫什么来,只好问:“你是……”
陆正道毫不在意,道:“鄙人镇武七陆正道,昨日来时,咱们打过照面。不知十六司卫在这里坐着干什么?”
平道安道:“我在修炼。”
“修炼?这里?”
陆正道没明白。
平道安道:“是啊!大晌午的,阳光正好,不是正适合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