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这话的时候,同李慕歌靠的很近,声音很低,低到只有两人听得见。
李慕歌却恍若雷劈,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直到萧崇都没影儿了,她都还没能回神。
良久,在魏临渊一声担忧的叫喊之中,她眉头狠狠的打了个结。
扶桑,打算做什么?
不知道。
她心有预感,却又不敢往那方面想。
只余下袖中的密信。
二月十五这一天,下了一天的倾盆大雨,萧崇走后,雨也没有停,一张细密的大网落了下来,李慕歌和魏临渊被困在了里面。
第二日,无人探监。
只有一条密信:萧崇被弹劾。
第三日,魏临渊和李慕歌被审问。
审问者,赵寒林。
萧崇说得没错,赵寒林却是有屈打成招的念头,可奈何两人的身份,都不能让他肆意放肆,只能用言语恶心两人。
挑拨离间,市井污言,威逼恐吓,他非常好的应了那一句话——好一条二皇子忠心的狗。
魏临渊性子冷淡,向来懒得同这等人计较,李慕歌却憋出了火气,冷笑道:“赵寒林,你审问就审问,用不着把教养放在一边,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施加在我们身上,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你想屈打成招,就让皇上先削掉我脑袋上顶着的这个称呼。”
尊卑有别,这就是赵寒林不敢动她的第一个原因。
赵寒林扯着嘴皮一笑,反问:“公主殿下……那,控制南若,你做了吗?”
“公主殿下”这几个字被他咬得很深,像是咀嚼了一遍又一遍,带着点儿轻视,不屑,厌恶,最后的那一句问题,却猝不及防。
他在给李慕歌心里施压。
趁此看出那么一点儿端倪。
可奈何李慕歌这人,两辈子变态事情经历得足够多,不显山不漏水的,反而是轻笑道:“听闻进宫之前的男子,都会经历净身房这一茬儿,此前本来雄壮的男子,会因为失去了珍贵的宝物,声音尖细,刻意掐着嗓子,皇上曾经设立过东厂,听闻那些人,同您也惯是相像。”
东厂的人都是太监,心理变态的不少,民间的名声曾经能使小儿夜啼,不过因为民声不好,后来被硬生生的弹劾了回去。
这是野心勃勃的皇帝的试探性的一次伸手,用的都是心腹太监,却被大臣们联合给打了回去,听闻手都打肿了。
赵寒林的脸色瞬间就僵硬了下来,他的这种审问方法,的确是冲着一个老太监学习的,而那老太监之前,也的确是东厂里面的人。
他仿佛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却有火发不出,冷笑道:“您倒是口齿伶俐,希望您过几天,还能这么坚持。”
赵寒林意味深长的看了魏临渊一眼,道:“王爷,那两位宫女的供词里面,您都是占了大头,小长公主殿下顶多就是个帮助您逃脱的罪名扣在那里,您说……冤不冤?”
咚!
李慕歌一脚踹在铁栅栏上面,讥讽道:“怎么,还不走,是嫌弃没听够本公主说话吗?”
这狗东西,说话专门往人心窝子里面戳,也不怕以后下拔舌地狱。
赵寒林被吼了也不生气,看她这般动怒的模样,反而是心情大好,像一条毒蛇一样,露出獠牙笑:“公主殿下,臣可是为了您好,不过既然您不领情,臣也无能为力。”
他得意洋洋的带着人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