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堂之中传来一阵诵经声。
李慕歌站在门口,本是想等着他们今日,却意外听到一阵争吵。
“我告诉你,她一个同死人为伍的,进了我魏家的门,就是污了我魏家,只要我在一天,这院子,就绝对不可能让那个女人进来。”
“你杀活人,那个女人却让人连死了也不得安生,好好好,你们倒是天生一对,可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临王府,也轮不到你,来对我说什么。”
“你给我走,走!”
一声声呵斥,不用说,魏老夫人口中的那个女人是谁,李慕歌抱着手臂倚在门口,视线往里面一瞟,手捻佛珠的老太太正气势汹汹将这王府的主人给赶了出来。
魏临渊沉着脸走在前面,一贯的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
太子倒是讪笑着规劝:“夫人莫生气,临王也是为了南越。”
“他为了南越?”魏老夫人声音尖锐,“他是从我肚皮里面出来的,殿下当我不知道他的心思,不过就是贪恋那点权势,却嗜杀成性,还被叫做什么修罗,真是将我魏家的清誉毁于一旦。”
魏老夫人骂得脸红脖子粗,明明初见时仿佛是那一个菩萨般高高在上的人,此刻却仿佛跌落成了市井妇人,恨不得能将最锐利的言语化作刀子,戳进自己亲身儿子的心里面。
在这一刻,李慕歌甚至觉得,这不是魏临渊的母亲,而是他恨不得他去死的仇人。
正在她蹙着眉头望过去的时候,旁边一个紫衣丫鬟忽然端着一盆水走了过来。
“哗”
一盆滚烫的水直接对着李慕歌泼了过来。
李慕歌眼疾手快连忙避开,衣角却还是不慎沾染上了一点儿。
“你做什么?”魏临渊怒喝一声,一脚踹开阿紫,摁着李慕歌的手臂上下观望,“没事吧?”
“没事。”李慕歌笑道,“你也太小看我的身法了吧,魏师父。”她目光冰冷的落在那还热气腾腾的地上。
若是这一盆水落在自己的身上,怕是今日不死也要脱层皮了。
阿紫正好被踹进了沾染上热水的地上,趟得惊叫起来,“夫人,夫人救命!”
魏老夫人出来慢半步,正好看见自己的丫鬟被踹飞出去,落在滚烫的地上,顿时大怒:“魏临渊,你这是做什么,奈何不了我,就拿我的丫鬟出气不成?”
说着她竟是抄起手中的佛珠就直接冲着魏临渊砸了过来。
李慕歌兜手接住佛珠,直接扔在了一边边,冷声道:“夫人难道就不问问事情的起因经过?”
“还有什么好问的,事情摆在这里,他早已嗜杀成性,如今却连我的丫鬟都不放过,真是,无情无义的修罗。”魏老夫人歇斯底里的怒骂。
每一句都是那么的不堪入耳,每一句都是那么的诛心。
李慕歌试问,若是自己听到了,怕是也觉得难过,魏临渊就是这么一直过来的?
不知怎的,她心中泛起一阵密密麻麻的心疼。
“夫人,您
就只看见他将人踹出去,那又怎么不问问,他为什么将这丫鬟踹出去?”李慕歌捏紧了手,有些生气,“您的丫鬟,对一个朝廷命官泼的这一盆滚烫的开水,说得不好听一点儿,那就是蓄意谋杀,本官就是当场宰了她也不为过。”
“更何况退一万步说,她是奴才,是签了卖身契的,王爷就算是杀了她,那她也该受着,如今不过是踹一脚就受不住了,什么修罗,夫人您不问前因后果就把这个词强加在他的身上,我倒是好奇,天底下哪个母亲会是像您这个样子的?”李慕歌气急败坏到有些口不择言。
魏老夫人言语尖锐,她只比她更尖锐,魏老夫人说话诛心,她就比她更诛心,气得她只会伸着手指颤抖,却一句话也是说不出来。
“你,你简直放肆,放肆!”
“我是放肆,可我也知道……”
“行了!”
一只大手忽然摁住了李慕歌的肩膀,男人声音低沉:“你同她讲什么到底,还是先去查案子吧。”
李慕歌忽而一顿,理智逐渐回拢,她的心情便忐忑了起来。
这是他的家事,这是他的母亲,他会不会怪自己顶撞他的母亲,会不会怪自己管得太多了?
细想下去,李慕歌就钻了牛角尖,紧张得头冒冷汗。
“我,我……”她呐呐着想解释什么,然而嘴巴却笨得一句话也说不完整。
“我知道。”魏临渊叹了口气,本来难看得紧的脸色中竟然缓和了许多,“好了,先查案子吧,谢谢你,丫头。”
最后一句话顿时缓解了李慕歌的紧张。
她沉默的望着对方,那双黑沉的眸子里面坦然得不可思议。
正在这时,外面那些查案子的官员呼呼啦啦的走了过来,老管家在前面小跑着,看了一眼气得半死的魏老夫人,连忙走到魏临渊的身边,“王爷,您这是?”
魏临渊睨了老管家一眼,凉凉道:“行了,本王没事,你带着这么多人过来,是想帮本王宣扬宣扬家丑不成?”
这老小子精明得很,知道他们母子一碰上就是修罗场,怕自个儿吃亏,这才带着人来了。
这周围一个二个都是关心自己的人,魏临渊本来沉默的心情也瞬间好了许多。
二皇子没能看上一场好戏,心中有些失望,笑着走上去询问:“这是,查了还是没查?”
“我这里没什么公主,太子殿下,看您也看了,还请您带着人走吧,老身这就不招待了。”魏老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