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杀伤力巨大的榴弹也没能杀死这个怪物,只是让它重伤远遁。
陶渊不敢分析怪物留下的那句话,因为那最终将让自己怀疑自己,他不会那么傻。
贝利奇躺在一边抽搐着,脸上没有痛楚,反而是带着真正的微笑,这是陶渊唯一一次见到贝利奇放松自己。
看到陶渊端着枪站起来,贝利奇咧开嘴,笑的很真诚,奈何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上气不接下气:
“不用你帮忙,那两个字我准备留给别人,我看到她了,她很善良,终究没有对我下手,你走吧,让我这个真正的胆小鬼永远留在这炼狱里吧。”
当一个人真诚的说出自己是胆小鬼时,就证明他已经不是胆小鬼,贝利奇显然并不明白这个道理。
陶渊微微颔首,转身离开,一边走一边留下一句话:
“恐惧而向前,才是真正的勇敢,恐惧正是鉴证勇敢的唯一证据,你是勇敢的,贝利奇,你很好!”
声音越来越小,陶渊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拐角处。
贝利奇笑了,笑得很开心,能得到陶渊这样的人一句“你很好”,那就是真的好。
“我是勇敢的,我终于是勇敢的了,真的很想对你说那两个字,但是可惜,我要留给她。”
他自言自语着,费尽力气偏过头去,看着石壁,柔声道:
“出来吧,杀了我,别让我受罪,希望我最后的勇敢能让你原谅我,哪怕一点点,对不起,谢谢!”
那一侧的石壁渐渐变得明亮,犹如一团火在上面燃烧着。
徐徐的哭声自那团光亮之中传来,随后那光亮猛的一闪,蔓延过贝利奇的身体,让周围的温度猛地升高,那些散落在地的蔓藤顷刻间燃烧成灰烬,散落在空气里,包括贝利奇的一切。
陶渊几乎是拎着安德莉亚的脖领子拽着她走,没办法,这女人腿都吓软了,根本拿不成个数,只能这么拎着。
身后猛然升高的温度可以很清晰的感受到,但是他没有回头,因为就在这一刻,他似乎想通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些人的死,是有针对性的。
这不是一群失去理智胡乱杀戮的怪物,它们的目标很明确,就如同那蔓藤的目标就是伊莎贝拉和约翰,那些虫子的目标就是格林,它们并没有主动伤害别人,但若是碍手碍脚,它们似乎也不介意多杀一个。
至于贝利奇,到底自觉亏欠了什么,陶渊不知道,但他知道那一定是只有生命才能越过去的坎。
“这里是炼狱吗?或许吧,如果是,那就是但丁的第一层炼狱。”
来到人群处,他松开安德莉亚的衣服,把自己的猜测很简单的说了出来,然而没人相信。
他们第一次来这个诡异的荒岛,谁能未卜先知在这里应对每个人设下埋伏?那是绝无可能的事情。
陶渊没有告诉他们,他们此刻活着,就是自己猜测的证据。
路终究要继续走下去,最起码在死之前。
陶渊没有多说什么,看了一眼身边的七个人,两个女人五个男人,转身继续前行。
这一走不知多久,总之每个人都几乎睁不开眼皮,除了陶渊。
老人阿道夫几乎用祈求的声音,道:
“陶渊,我真的走不动了,咱们休息一会吧,再这样下去,大家都会被累死的。”
陶渊也很累,只是他习惯了忍耐。
看着身后一群累得脱相的人,尤其是两个极美的女人安德莉亚和凡娜莎,此时此刻看起来就好像贫民区的j女,因为某方面过度而漆黑着眼圈。
陶渊微微点了点头,即便他不愿意这样浪费时间,但是同样的,他也做不出带着唯一的光源抛弃这些人。
原地坐下的一群人,也不在意石地的冰冷,靠在丝毫不比地面暖和的石壁上,不大一会就全都沉沉睡去。
这一刻,筋疲力尽让他们忘记了恐惧。
陶渊关闭了头顶的射灯,盘膝而坐。
他不能睡着,否则这群人就是砧板上的肉。
利用打坐恢复体力,在一般人眼里很高大上,但是在陶渊眼里,这是必须会的技术,就如同他们必须会开枪一样。
毫不夸张的说,一个坐禅的高手,能够用一个时辰休息,达到别人八个小时睡眠的效果。
陶渊无疑是此道高手。
他用最快的速度放松自己的身体,但却让自己的思维和神经保持最佳的活跃警惕。
外在的极静,内在的活泼。
也不知过了多久,入定的陶渊猛地睁开双眼,打开射灯,拉动枪栓几乎在同一时间完成。
当射灯的光定在某一点时,陶渊那黑洞洞的枪管也已经稳稳的对着那里。
“谁?”
灯光照射在石壁上,那里漆黑一片,连射灯的光斑都看不见,就好像被吸收了所有的光亮。
但是陶渊确定,那里有人,因为在入定之时,他察觉到那突然多出来的呼吸声,带着恐惧的急促。
这呼吸声来的很突然,就好像是从天而降般,绝不是一步一步靠近,鉴于此,陶渊相信,这很可能并不是人。
“啪!啪!”
很轻微的脚步声,那是没穿鞋子走在石地上的轻响。
随着脚步声靠近,漆黑的石壁上就那么走出来一个人影。
漆黑柔顺的长发,白皙如雪的肌肤,鲜血般红艳的嘴唇。
这是个绝美的女人,找不到一点点瑕疵,哪怕她身上只穿了一件非常宽松且脏破的登山服。
那熬人的身材在射灯下,用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