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兜里倒有八贯钱呢,但如果卖绸缎这些需要大量资金进货压货的东西,八贯哪里够八十贯还差不多。
当然,他完全没必要去卖绸缎,这种东西拼的是资本,而不是技术含量,而他最缺的恰恰是资本。他可以教陆茉娘、陆蔓娘做一些古人没见过的吃食。在现代一个人生活多年,生活技能他还是点满了的,做个蛋糕或别的点心,在现有的条件下,他觉得多捣鼓几下,还是能捣鼓出差不多的口味来的。
可问题又回到了原点,陆茉娘、陆蔓娘离开陆家庄,有安全保障吗如果他没有能力买丫鬟婆子、护院保护她们的安全,冒然带她们离开陆家庄,真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我觉得你把咱们县想得太乱了。”江景道。
打陆方谕问他这世道对女子的束缚起,他就意识到陆方谕在这方面的知识似乎比较匮乏,甚至存在着误解。他对自家姐妹的紧张,有点像缩在龟壳里的乌龟,因弄不清外面的世界如何,不敢把头探出外面来。
接触了这么一段时间,他觉得陆方谕这人很聪明,什么东西他看上一两遍就能记住;不光聪明,还很努力和坚持。
在人情世故上,虽然一来就因为外宿以及钟容颂之间的矛盾,跟同窗们关系疏离,但在江景看来,陆方谕在这方面其实是很通透的。如果他愿意改善关系,完全不会像现在这般。他只是不想像孙友兴这样,把时间和精力都放在人际交往上而已。
而只要他成绩好,以后考上秀才、举人、进士,自有人花心思去巴结讨好他。
不见班上许多人对陆方谕的态度,就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吗
不说别人,就是他自己,心态也跟以前不同。
以前他只把陆方谕当作普通的同窗,两人关系不错,完全是因为座位相邻的缘故。后来他借陆方谕的笔记,看到他的笔记记得如此好;又知道他记性很好,可以称得上过目不忘;另外陆方谕不畏强权的性格也是他喜欢的。他对陆方谕的感官又有不同,再不像以前那般交往随意,心中隐隐带了敬重的味道。
在月考成绩出来,发现陆方谕考了第一,而他自己也因陆方谕的帮助提高了成绩与排名,他对陆方谕除了敬重,更有了感激,甚至潜意识里有了追随之意。
与优秀的人交往,能带得自己也更优秀。
他今天之所以提起这个话题,其实也是想帮一帮陆方谕。他觉得陆方谕现在这种状况,不光要努力念书,还要把时间与精力花在家庭上,他的姐姐与妹妹成了他的担重,这没准会拖慢他前进的步伐。
如果他的姐姐和妹妹不需要他赚钱养家,而是自己能赚钱,能自食其力,甚至能供养他念书,那就把拖累变成了助力。
所以江景想在这方面帮一帮陆方谕。
“咱们县在吴县尊大人的治理下,治安还是比较好的,尤其是城东和城西。东南和西北这两个地方的治安也不错。”他道。
“可房租贵啊。”陆方谕叹道。
“如果你有这种想法,我倒可以帮你一下。我家有好几处房产要出租,东南和西北的都有,有前面带铺面的,也有单独是住宅的,环境都不错。尤其是西北那处,前面带的铺子离我家的一个铺子很近,就是斜对门。那个铺子是我娘和我嫂嫂在打理,有什么事都可以照应。”
陆方谕十分诧异。
因为有想法,他也打听过东南和西北的宅子。这两处地方因为是小富人家或衙门里小吏住的地方,治安比起南边和北边两处地方来,要好很多。
而且东边和西边这些富贵人家住的地方,都是大宅子,地广人稀,也不喜欢有嘈杂的坊市在里头,于是县城的两个坊市就安在了东南和西北。这样无论是富贵人家,还是南、北两处贫贱民众,要买东西都十分方便。也因此,这里的人流量也是最多的,十分适合做买卖。所以这两处地方无论是宅子还是铺面,都完全不愁租。价格虽不如城东、城西的贵,却也没低到哪里去。
他要想搬家,最属意的也是这两个地方。做生意很方便,且治安好,是除了东、西两处,县衙重点关注的地方。
他搞不懂江景说这话的用意,因此试探着问道:“那样的地段,还是前铺后宅的,租金定然不低吧不带铺子的多少钱一个月”
“院子只有一进,三间正房,两边厢房,中间有一口井,前面的铺子也不大,一个月的租金是一贯五百文。那附近也有一处单独的宅子,院子大小跟刚才说的差不多,一个月租金六百文。不过那处宅子得等下个月月底原租户离开,院子才能空下来。带铺子这间半个月后倒是可以入住了。”
这些信息,是江景特地跟父亲打听后告诉陆方谕的,他说的租金也比市面上的要便宜一成。
托陆方谕的福,他免了被书院开除的危险,又诚心想跟陆方谕交好,思来想去,觉得送礼太生份和刻意,便想以这种方式回报与交好陆方谕。
如果陆方谕能搬到这些宅子,他可以托母亲、嫂嫂多关照陆家姐妹。如此一来,两家的关系就更亲密了。
不过他觉得自己太过想当然了。像陆方谕这样没有父母兄弟可以依靠,的,家里又完全没有进项,怎么可能花钱租宅子但他觉得这是陆方谕亟待解决的大事,总得问一问,方好放心让父亲把宅子租出去。
那边,陆方谕陷入了沉思。
不得不说,江景说的太让他心动了。他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