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洛晨自不周山回到凡间,恍惚之时神归本命界,却见父母生魂俱在其中,江城之内处处张灯。原来当年洛府大火,洛冲秦月身亡,便是秃头张将他二人魂魄救出,温养多年,后又在天外天放回洛晨本命界。洛冲秦月二人本知当年洛府大火根由,却佯装不晓,并未告知洛晨。
咱们且不说洛晨本命界之事,单道这钟炎,青莲,水葱倭瓜四人。腊月二十六夜里,一群灾民闯入房舍,欲要鹊巢鸠占,杀人灭口,谁知就在此时人宗凡真飞仙所留道意忽至,打入钟炎紫府,水葱倭瓜本是人宗寂飞仙与得柴真人转世,双双出手赶走灾民,随后凡真助他二人重塑轮回,一缕魂魄烟消云散,这四人先后昏迷,倒在屋中,须臾天已放亮。
“呃……”
地上的青莲眉头略皱了皱,忽然发出一阵低低的痛呼,昨夜钟炎传承道意,水葱倭瓜重塑轮回,此皆有益无害之举,唯有她是结结实实地被灾民一棍子敲在了头上,所以这四人之中反倒是青莲伤得最重,只因她ròu_tǐ凡胎,又躺在凉地上,被寒意所激,故而才醒得最早。
青莲缓缓睁开眼睛,只觉着浑身乏力酸痛,头晕目眩,连着挣扎几次方才用手撑着从地上坐了起来,但见四周摆设不乱,自己身上衣衫整齐,便知昨夜那些灾民并未得逞,至于到底是何方神圣出手相救,那就不得而知了。
这些念头一闪而过,青莲就瞧见了倒在一旁的钟炎还有水葱和倭瓜,心中登时一惊,急忙强忍着疼痛站起身来,拽着钟炎的胳膊就要把他扛起来,只是青莲这会本来就身虚力弱,自己尚且站不稳,哪里还有力气再扛一个?用力挣了几下,没扛起钟炎不说,反倒把自己憋得腹内一阵翻腾。
扶着桌子干呕几下,青莲又要去扶起钟炎,谁知就在此时,那地上的钟炎反倒慢慢翻了个身,嘴里吧唧了几声,又复睡了过去,青莲在旁看得哭笑不得,见钟炎睡得这般香甜,索性先不去管他,转身又要去扶水葱和倭瓜。
“嗯……天亮了……妹妹起床了……”
水葱倭瓜虽然已经十三岁,可这兄妹的身量却还如八九岁一般,性情也是天真烂漫。这会青莲来在近前,尚未动手,倭瓜就先伸了个懒腰,随后朝身边的水葱拍了拍,眯着眼睛从地上坐了起来,水葱也懒洋洋地坐起来,眯着眼睛,歪着脑袋,一看就是没睡醒。
这倭瓜醒了醒神,眼睛忽然睁大,先瞧了瞧呼呼大睡的钟炎,又看了看睡眼惺忪的水葱,最后才看向目瞪口呆的青莲,傻呵呵地问道:“呃,莲婶婶,你怎么让我们睡地上啊?昨天晚上是不是有人在家里打起来了,我好像记得那些人要抢我们的房子……”
这会青莲自己难受得要命,也懒怠和这两个孩子解释,当即叫水葱倭瓜一起把钟炎抬到卧房床上,搭理干净身上的尘土,这才回到正堂,坐了一壶热水,待到一杯热茶下肚,头上的肿胀疼痛总算是轻了些,可身子依旧虚得没力气。
“莲婶婶,我也要喝水,渴死我了!”
青莲闻言,随手将桌上的大茶壶递了过去,倭瓜探手来接,不小心碰到了青莲的手。眼下三冬时节,春节前后正是最冷的时候,青莲在地上躺了一夜,浑身都凉透了,手脚更是寒得跟冰块一般,可是方才抬着钟炎回卧房,隔着衣服都能觉到钟炎浑身热力透出,这会倭瓜的小手也一样十分暖和,全无半点寒意。
青莲看着大口喝水的倭瓜,眉头一皱,只觉着一夜过去,这小小房舍哪里都不对劲,自己又十分难过,思来想去,只得勉强站起身来,口中说道:“倭瓜水葱,你们二人记得照看爷爷,若是他醒了,切莫叫他出去乱跑,婶婶有些不适,先去躺一会,你们便在屋中,不要出去走动,记住了没?”
水葱话少,只略微点了点头,倭瓜倒是好好答应了一声。青莲勉强起身,回到东边卧房,衣服都没脱,直接就倒在床上,两眼一闭,沉沉睡去。
这会青莲离去,屋内寂然无声,水葱眨眨眼,起身去到西面卧房,确认钟炎无恙,这才反身走回,拿起一旁的小笸箩,自顾自地剪纸去了。倭瓜坐在旁边,东瞧瞧西望望,随后才探头探脑地问道:“妹妹,你还记得昨夜之事么?”
水葱剪纸的手忽然一顿,随后缓缓将剪刀放下,思虑良久方才说道:“昨夜……昨夜莲婶婶把咱们两个送回之后,我只听见外面有喧哗之声,随后钟爷爷好像抄起一把凳子冲出去了,再后面……再后面我就不记得了……”
倭瓜伸手支着下巴,盯着门扇上的窗纸瞧了许久,这才断断续续地说道:“我倒是模糊记得,好像……好像是有人把那些人都给揍了出去,然后那些人就在门外的雪地里嗖地一下不见了,就好像变戏法似的,一下子就没了……”
水葱斜眼瞧了倭瓜一眼,歪了歪脑袋,一脸不以为然,正要拿起剪刀继续剪纸,忽然听见西面卧房之中传来一阵长长的哈欠声。二人对视一眼,急忙起身来在西卧房内,只见钟炎正躺在床上抹眼抠鼻子,似是刚刚睡醒。
“师……钟爷爷,您醒啦!”
倭瓜嘴里莫名一瓢,险些把把钟爷爷叫成师父,好在及时改了口,要不可就差辈了。这边钟炎听见有人呼唤,慢慢坐起身来,伸了个懒腰,口内说道:“睡得可真香啊……哎?昨晚上那帮人哪去了?你们俩没受伤吧?”
倭瓜人虽不大,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