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袍男子双目一动,灵力乘风,轰然扑面,洛晨只觉阴冷透骨,遍体生寒,急忙催动周天,先天气缓缓流转,半晌才将这一阵寒意化去。男子冷哼一声,却并未发难,只淡淡说道:“你且起来,有天宗地宗前辈在此,定能给我们这等小门小户一个公道。”
秦康心思一转,早已明了,也不起身,直接朝着其他前辈恭敬叩首,这才起身退到一旁。此时一名身穿蓝白道袍的男子身形闪动,也不搭理墨龙云纸二人,直接逼在洛晨面前,冷然说道:“我乃天宗云清飞仙,你就是那留作接引的人宗弟子?”
飞仙威势,非比寻常,洛晨只觉周身灵力滞涩,难以运化,但却犹自不退,抬手施礼说道:“人宗洛晨,见过云清前辈。”
云清飞仙略一点头,漠然发问:“人宗举宗尸解,可有此事?”
洛晨催动周天,以先天气抗住威压,缓缓说道:“正是。”
云清双目猛然一瞪,突然喝到:“举宗尸解,非同小可,你不过堪堪证道真人,修为微末,道行低下,人宗之中人才辈出,真人圆满无数,飞仙更有上百,为何偏偏留你一个连真人初境都尚未稳固的小小弟子作为接引?”
说话间,云清飞仙周身雷光闪动,灵力奔腾,洛晨强忍不适,开口说道:“我人宗前辈,深谋远虑,行事布局,岂是鼠目寸光之辈所能揣测的,若是前辈对于我宗尸解一事有所疑惑,大可待我宗掌门劫终回还之日,再来细细询问。”
此时,雪山宗掌门忽然开口说道:“院中有鬼仙,这小小弟子说人宗举宗尸解,又自称是接引之人,呵呵呵,只怕咱们是又慢了一步,人宗已然遭鬼仙屠戮,至于这小弟子么……”
方才洛晨举手投足施展出的本领,秦康自认不如,心中便有嫉恨之意。此时见师祖开口,秦康登时接道:“这小弟子多半为鬼仙所俘,卖宗求活,与鬼仙沆瀣一气,随后编出一套举宗尸解的弥天大谎,欲要瞒天过海!”
“一派胡言!”
墨龙真人闻言,登时开口喝骂,却被一旁的静风真人拦下,云清飞仙看向洛晨,缓缓说道:“此时这院落虽合五行八卦,但却连一丝灵力也无,我欲毁之,易如反掌,但你毕竟是人宗弟子,我再问你一遭,人宗举宗尸解,可有此事?”
洛晨尚未晋级真人之时,便曾与蓝心大战人宗无心,无情,无关三位飞仙长老。只是那时三位长老所用本领不过三成,此时云清飞仙却不会手下留情,灵力鼓荡之处,一丝鲜血早已顺着洛晨嘴角流下,洛晨哂然一笑,忽然问道:“你们便这般要至鬼仙于死地?”
云清面色一冷,旁边地宗玄落飞仙开口说道:“鬼仙下屠百姓,上犯仙门,桩桩件件,俱有实证,你修为虽然不高,但也算是可造之材,我劝你还是俯首认罪,随云清师兄到那天宗九雷灭邪塔中赎罪,或许还能保得一条性命。”
此话一出,云清飞仙面色倏然一动,九雷灭邪塔乃是百年之前天宗前辈耗费无数心血,方才建成,又以全宗飞仙之力炼化,一旦功成,可比人宗无光界。只是此事极为机密,前来炼化的飞仙都在九雷墟中不得离开,这地宗的玄落,又是如何知晓的?
洛晨自然不知云清的心思,呵呵一笑,傲然说道:“我本无罪,为何要认,阴神教于孤村炼阴魂,于北境化黑骨,这等天怒人怨之举,尔等视而不见,鬼仙行事低调,忽然发难,尔等却不问根由,大举杀之,说尔等鼠目寸光,还真是……没冤枉了你们!”
“放肆!”
“云清师叔且慢!”
云清飞仙周身灵力鼓荡,逼入洛晨体内,只听一阵脆响自洛晨体内传来,一身骨骼十断其九,洛晨目眦欲裂,强忍剧痛,飞沙剑自本命界倏然而出,直逼云清紫府,这一剑乃是寂真人所授,威力无匹,云清飞仙倏然一惊,却不后退,灵力绵绵密密,将飞沙剑定在紫府一寸之处,再不能进分毫。
“不自量力!”
云清灵力一鼓再鼓,身后院墙倏然倾塌,一股鬼气却依旧纹丝未动,洛晨自知不是云清对手,猛然收力,生受一击,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借力而起,朝着院中一缕鬼气直扑了过去,也不管会不会被云清察觉,只欲以界术带着蓝心遁走!
“小辈尔敢!”
云清飞仙身形错动,探手朝着洛晨抓去,谁知那院中竟连半个人影皆无,只有一张幽蓝鬼符漂浮半空,洛晨甫一触碰,那鬼符便倏然张开,隐隐成旋,洛晨落入其中,须臾便没了踪影。云清含怒一击随后而至,登时将寂真人房舍轰成了一片瓦砾场。
一众修士尽数一愣,方才他们以灵力探查,皆以为院内隐匿鬼仙。须知以符伪造鬼气容易,伪造鬼仙却是十分难成。方才院内一张符竟能骗过一众飞仙真人,如此想来,施符之人的修为也必是十分精深可怖。
良久,雪山宗师祖方才上前一步,看着云清飞仙说道:“院中有这等精深符,看来人宗已然不免,此时鬼仙猖狂,两界危殆,龙不可一日无首,今后还请云清道友多多指教。”
云清飞仙看着眼前一片残破,半晌才回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