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番话来看,貌似,这位老皇上,真可谓是堂堂正气,浩浩胸怀,一代圣君也。
然,当真如此否?
启仁不知道这位皇帝陛下是否真的是个圣君,但启仁对自己曾说过的一句话却奉为经典若其皆非,则皆是也。
说回当日千秋宴会。宴会之前,启仁与二位兄长奉命前去迎接宾客,启仁未成想到,这么一件简单差事,竟会引发生一件使他后悔一辈子的事情。
……
宫门外,启仁与二位兄长站做一排,等候着宾客到来。按宫例,无论天潢贵胄、皇子皇孙,或是一品大员。车马皆只可行至二重桥止,违者视为大不敬,轻则降职申饬,重则下狱查办。做一个王爷,最难的就是时时刻刻都要注重礼仪风度,光是一个站姿,就有很多规矩和讲究,手要怎么放,脚该怎么站,眼睛注视的方向,全都是规矩。
皇室的规矩大,这是自然。好在启仁具备很高的学习天赋,又能忍常人所不能忍受之礼仪,故而能做到举止得体,有古之风。
启于桥头而立,迎宾之时,左手在上,置于胸前,向外平推,俯身三十度,行以时揖之礼。诸王侯贵胄,皆为其风姿所惊,无不叹言其聪明贵重,气宇不凡也。
时过晌午,该到的宾客大多都已到了。除了当今皇上的三弟,高松宫亲王。高松宫本为先皇之子,因原有栖川宫宫家绝嗣,故而过继,承袭为高松宫亲王。皇上对这个弟弟还是很爱护的。
虽然是三月春季,太阳算不得大,可是三兄弟已经从早上开始就在这二重桥站着,到现在已经几个钟头了。其实中最年长的浩宫长兄也只不过才十三岁,话说起来,这三位王爷,其实也就是三个孩子罢了,时间一长,哪里还受得了。这不,浩、礼二宫王爷此时的站姿已经比不得一开始那样规范了,他们时而耸动着肩膀,时而扭转着手腕。手酸、脚麻、胳膊疼,一言以蔽之,真叫一个浑身不舒服。巴不得立马回到宫里去躺着,喝着果汁好好休息一会。
启仁的二哥,时年十岁的礼宫亲王,摸着发酸的后脖颈,此时已经开始抱怨到:“叔公怎么还不来啊,这日头都老高了,总不能叫我们一直在这傻等着吧。”
“阿文,别发牢骚了,爷爷把这差事交给我们,我们就算是累,也得把差事办好。不然怎么能交差啊?”大哥就是大哥,年长三岁,也就肯定要比只有十岁的弟弟更加懂事些。
礼宫看了一眼旁边一直一言不发的启仁,笑着说:“你可真撑得住啊,这么久了都还一动不动的……像尊雕像似的。”
“阿文,别拿三弟寻开心。你看三弟,一句话也不说,也不乱动,这就是很强的定力还有毅力的表现。”
“跟坐禅似的,我可学不来。”
这时,宫中女官走了过来,朝三位王爷鞠了一躬,说:“浩宫殿下、礼宫殿下、泰宫东西,奴婢奉命来传皇后娘娘口谕。”
“皇祖母的口谕?那就请快快说来吧。”浩宫道。
“是!”女官说。“娘娘口谕,三位皇孙从金晨一直站到现在,想必辛苦了。娘娘在宫内准备了午膳,特让奴婢请三位殿下前去享用。”
“我们如果走了,要是一会……”
“大哥,没事的,叔公不会怪我们的。我们快去用午膳吧,我肚子都已经饿扁了。”说着,他便拉住了大哥胳膊要走。
“既然如此……三弟,你也一起走吧。这可是皇祖母的口谕啊。”
一直没有开口的启仁,此时终于说话了:“已经走了九十九步,却为何要在最后一步的时候放弃呢。我再等一会,你们先去吧。”
大哥停下了脚步,说:“那我也陪你一起再等一会吧,免得叔公到时候觉得我们慢待了他。”
“奴婢听到消息,高松宫殿下今晨旧疾复发,不能前来参加千秋宴了……其他该来的宾客都已到齐,所以,三位殿下不必再在此等候了。”
“劳你回去告诉皇祖母,启儿不饿,启儿要在这二重桥上看一会风景,吹吹春风,就不劳皇祖母惦记了。”
“殿下,你难道连皇后娘娘的口谕都……殿下,皇后娘娘可是说了,让奴婢请三位殿下一同去用午膳,您若是不去,这岂不是驳了皇后娘娘的(面子)……”
“你一个小小的宫内女官,怎敢对本王如此说话!需知你口中的皇后娘娘乃是本王嫡亲的祖母!皇宫之内,虽有君臣之分,却亦有骨肉之情!你竟敢拿着鸡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