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少侠,可有请帖?”
一位管家模样的老者,恭敬问道:“若无请帖,便在外头吃喝便可,堡内招待的,都是老爷请来的贵客。”
李荆棘没有说话,只这么冷冷的望着他。
赵家堡的管家,被盯得心头发寒,正想喊护院的江湖客过来。
此刻,一道声音传来。
“让他进来吧,见此人器宇轩昂,应当不是凡俗之辈。”
“父亲大寿,广宴宾客,英雄少侠,自然有进来吃酒的资格。”
说话的,是一个约莫二十来岁的年轻人。
他眉目清秀,说话得体,正是赵百川的独子,赵叶。
少堡主都发话了,管家自然是不敢拦的。
赵叶望着李荆棘,上下打量,露出笑意:“不知少侠师出何门何派?”
他看得出来,李荆棘虽气息内敛,却有极深厚的气血之力,至少是七品以上。
这么年轻就有迈入中三品武者的趋势,小门小派,是培养不出来的。
“无门无派。”
李荆棘盯着他,淡淡道。
赵叶见状,以为他不愿透露底细,也不在意,一面将他迎进去,一面笑呵呵的说着打趣话。
这赵百川虽然狼心狗肺,可他这儿子却没有其父的毒辣阴狠。
虽出身优渥,却修养极好,且平易近人,没有寻常二世祖的劣性。
李荆棘抱剑不说话,赵叶也不见怪。
言辞间皆是透露着希望能结交一番的意思。
结交?
李荆棘心中暗叹,他要杀赵百川,自是不想和这赵叶做什么朋友。
否则,日后这些恩恩怨怨,越发难解。
他此行过来,只准备杀赵百川,不会对赵家堡其他人动手。
虽然李荆棘算不得正人君子,但一码归一码,冤有头债有主的道理还是明白。
没有必要的情况下,灭门这种事情,是不会做的。
厅堂内,赵百川仍在宴请宾朋,他居首位,高谈阔论,挥斥方遒,说着日后赵家堡的发展,以及希望和天剑,霸刀两个明州江湖巨擘宗门交好。
天剑,霸刀两个宗门的长老,态度不冷不热。
事实上,若非看在他背后之人的面子上,一个赵家堡,还不值得两大宗门重视。
李荆棘被迎进厅堂,坐在末席。
他饮着酒,听着赵百川一脸正气凛然的,说要替明州江湖立规矩,伸张正义等话,脸上浮现一抹嗤笑。
坐了约莫半刻钟,李荆棘站起来了。
“赵堡主,我有一事,想要请教。”
李荆棘举起酒杯,面带笑容。
赵堡主见他起身,微微一愣:“这位少侠,有事尽可问。”
虽然是个生面孔,但赵堡主所邀之人众多,他也不知李荆棘是哪方势力。
能入席,都不是寻常之辈,所以他的态度自然和蔼。
“我想问......昔日张家幼子,张天雄是怎么死的?”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
张家已经灭了二十余年。
有关张家的一切,早已在明州江湖鲜有人提及。
尤其是,在赵堡主的面前。
其实,当年张家满门被灭,颇有蹊跷之处。
虽说赵百川对外说,是魔教所为。
但若是有心人细细琢磨,也能发现许多破绽。
但真相不重要,没人记得。
大家只记得如今在江陵府,有一座赵家堡,堡主侠义无双,人脉极广。
那些掩埋在历史洪流里的真相,没人会去提及。
李荆棘这话,犯忌讳了。
许多宾客琢磨出一些不对劲的意味,已是心里犯嘀咕了。
厅内气氛,在一瞬间紧张起来。
赵百川的反应,比众人预测要强烈的多。
他瞳孔深缩,面色阴沉:“你是何人?”
张天雄前些日子才死在他手上。
在此之前,可没有人知道张家还有血脉尚存。
李荆棘这一句话,叫破的不仅是张家,说明......他了解内情。
“我是张天雄的故人,今天,是来讨一个公道的。”
李荆棘手掌按在青冥剑上,认真的道。
张三忍再如何不济,也是他在江湖里第一个朋友。
他死了,李荆棘觉得自己应该替他,把张家的公道讨回来。
“公道?哪来的什么公道。”
赵百川面色变得极其难看,冷声道:“今日是老夫寿诞,你若是喝醉了就,说错了话,老夫不与你计较,立刻离席......否则.....”
赵百川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和气的笑容已逐渐收敛,取而代之的,是森然杀机。
“也罢,既然你不愿给张家公道,我便亲自来拿。”
李荆棘微微一叹,拔出了青冥剑。
赵堡主这份伪善的模样,用言语机锋,是揭不下来的。
一月未曾出鞘的青冥剑,剑意饱满清澈。
已酝酿多时,而今,拔剑出鞘,剑意冲霄,冲淡了寿宴的喜乐气息。
赵家堡大喜之日,凶器现,众人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