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请薛公公代为传报。”水依画客气疏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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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炎啖王和雪璃国捧月公主觐见——”尖细的声音高唱起来。
两人每过一个大门槛,门口的公公便会大声重复一句。
直到看到那敞开着的威武正殿大门,最后一道传声响起,水依画明显感觉到,那大殿内有无数道目光朝她射了出来,好奇的、狐疑的、讥讽的、鄙夷的,还有嫉妒和幸灾乐祸。
“别怕。”姬沐离忽然抓着她的手,知道她不喜欢这种场合调戏他,便只在手上捏了两把,眉宇间的笑意恣意不羁。
水依画低笑了一声,“王爷,你觉得我需要怕什么?”
姬沐离目光微微一沉。一个心不在这儿的人自然什么都不怕。可是,画画啊,这皇宫里的事本就像一个大漩涡,一旦进去就难以出来了。你还是乖乖当爷的王妃吧。
瞅了水依画两眼,眼里带着势在必得的自信。
威武大殿里,文武百官早已站定,为了等这炎啖王和雪璃国公主,他们将近等了整整一早上,心里难免有些怨忿。
雪璃国的送亲使臣温瑾轩半个时辰前便已入殿,还被他们皇上一番慰问和客套,最后自然是命人抬了把金丝缀花椅子,赐他雅座。
守门公公最后一声高唱落下,殿里的人齐齐朝那传闻中的女人看去。
殿门口一个穿着粉色长裙的女子与炎啖王并肩而来。
待走近了之后,群臣看到这女子身上的着装,心里不由一惊,红霞追云织锦裙!
由皇宫里精挑细选的上好红玉碾碎成粉,嵌成了织锦裙上的片片红霞,将上等纯银融水成丝,织就了织锦裙上的朵朵白云,还有金玉镶云边、玛瑙缀腰间。
这等耗费精力和功力的裙装乃是皇上特意为茹妃打造的,只可惜东西还未做成,那人便先一步走了。后来这件裙子下落不明,没想到如今竟穿在了茹妃的儿媳身上。
群臣吃惊,高座上龙威尽显的皇上姬洛风却欣慰不已。茹儿,你看到了没,离儿终于有了自己心仪的女子。
近看,那女子面若桃李,肤如凝脂,眸如星辰,竟是一副绝色之貌,可惜跟姬沐离走在一起,那份绝色便不算太过耀眼了。
水依画没有想到一件裙子便引起了这么大的轰动,说实话,这件红霞追云织锦裙还没有以前在雪璃国穿的那件银丝玉缕紫衫衣好看,穿着也不是很舒服,因为这衣服的分量有点儿重。
玛瑙金银什么的全往上堆,她穿的不是衣服,而是一堆珠宝吧?
至于姬沐离,他这会儿有些后悔,不该叫她穿这件衣裳,为了宣告所有权,却让人其他人生出觊觎之心,岂不是得不偿失?
往过凑了凑,姬沐离挨得她又近了些。
“雪璃国捧月公主水依画见过皇上,皇上万福。”
“儿臣给父皇请安。”
两人一前一后行礼道。
众人听后集体生汗。王爷,你当这是大清早单独见皇上呢,哪有在这个点上请早安的?
姬洛风听后却很高兴,“皇儿和儿媳都无需多礼。”
连儿媳都叫上了,看来皇上对这雪璃国公主很满意啊。若是有脑子的人这会儿肯定不会说些不中听的话扫兴,但是哪里都有那么几个喜欢挑事儿的。
“皇上,微臣有些疑问想问这捧月公主。”一个五品文吏出列,禀道,扫向水依画时,眼中难掩鄙夷之色。
姬洛风也想看看这女人有何本事叫自己儿子看上,便漫不经心地应了句,“我火羽国和雪璃国已结友谊之好,爱卿们有什么疑问只管问使臣和公主。”
听闻这话,坐在雅座上的温瑾轩微微凝眉。
那文吏得到允许,愈发胆大了,群臣亦有些蠢蠢欲动。
“微臣听闻雪璃国有才貌双全的莲月公主,敢问捧月公主,为何嫁来的不是这莲月公主,而是你一个声名狼藉的大臣之女?!是你们雪璃国国君舍不得嫁爱妹,拿你顶替?还是你自告奋勇,想要嫁来我火羽国,当这炎啖王王妃?!”
此话一落,姬沐离一个眼刀子扫过去。多管闲事,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水依画却忽地低笑出声,看向他的眼神宛如看一个白痴,“这位大臣还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来我雪璃国指名道姓求娶王妃的,是你们柳渊柳大人,铺上十里红毯迎接我的,是你们炎啖王,至于公主之名,更是吾皇赐予我的,一切皆是两情我愿之事,哪容你来置喙!”
说到最后,冷睨他一眼,气势凌人。
“你!”那文吏一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另一个大臣则立马接了话,咬住她的名声不放,“据说捧月公主你出嫁之前便已声名狼藉,乃是一个水性杨花不知廉耻之人,不知传闻是否属实?若是属实,公主你实在配不上我们王爷,更是侮辱了我火羽国臣民!”
水依画哈了一声,一眼瞪过去,“这位大臣真是消息闭塞,难道你不知我水依画早已在雪璃国澄清一切,传言纯属子虚乌有!就算我真是水性杨花之人,我又如何配不上你们fēng_liú多情的断袖王爷!我俩一个水性杨花、一个fēng_liú无耻,那更是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
那人被她说得目瞪口呆,颤着手指她,“你……你简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