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弓的汉子看了头领一眼,出门扒拉了一下背篓里的草药,又返回来,开口道:“这几种都能用得上。”
大头领哦了一声,从身上摸出一个菱形的金属牌,递给马小毛:“这是铜的,可能换不到几个钱,但是我手头也就这个了,这把剑还有用,不然就拿剑跟你换了,你看能不能……”
马小毛下意识接过来,也看不明白是什么东西,倒是趁机近距离仔细打量了眼前这个大头领。
大头领眼睛里看不出任何的凶悍之气,反而有些和善与……慈悲?一个土匪头子眼睛里有慈悲的眼神,如果不是演技太好就是个假土匪?
虽然披头散发脏兮兮的样子,但是眼神明亮,前额宽阔,鼻梁挺拔,嘴唇宽厚,坐在那里背身挺直,倒不像个一般人。
“我要这个也没用,草药如果需要,我留下一些就是,至于你的剑,我这里有了,就不用了。”马小毛递还铜牌,起身要去解背篓,这时候门口进来一个妇女,端着个木板做菜盘,上面放了一盆土豆,一盆类似白菜的东西。
“这位……,先不急,先吃点东西,还没请教怎么称呼,先坐先坐。”大头领连忙起身相让。
马小毛肚子还真饿了,闻着土豆和菜的香味,居然吞了一大口口水,真是好久没吃菜了!
妇女把菜放在桌子上,低声说了一句,“大头领,就只有这个了。”
然后马小毛一不小心发现大头领居然也吞了一口口水!
“坐,坐,都坐。叫我牧就可以了。”大头领让马小毛和猎人坐下,也招呼了二头领坐下,转身从床底下掏出个坛子,晃了晃,又喊人拿碗。一连贯操作倒是娴熟,脸上的笑也没停下。
“牧?张?”马小毛也没谦逊客气,跟大头领确认了一下,又转头跟二头领确认。
“对。”“嗯。”两人分别回应。
“牧头领,张头领,今天有点突然,这个,我们路过,承蒙两位款待,哦,对了,我们也带着些吃的。”说着起身去外面马背上拿熊肉。
一出门,吓一跳,外面围了里三层外三层,都盯着两匹马,马小毛硬着头皮在众人围观下从背篓里掏出几块熏制的熊肉,然后就听到咕咚咕咚的咽口水的声音。
“肉!肉!”有几个孩子已经流着口水喊了出来。
看他们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可能出于对头领门的尊重,没有扑上来抢,但是马小毛真担心这些人会忍不住。
肉块挺大,为了方面挂着熏烤,一块都有一两斤重,拿进屋里往桌子上一放,二头领咽口水的声音也清晰地传到马小毛耳朵里。
“我来帮忙切一下。”猎人抽出铁刀来,二头领明显僵了一下,手有个下意识摸弓的动作,看猎人一手抓肉在那里切,硬生生止住了手上的动作。
马小毛这时候才开始自我介绍:“我叫马克,这是我叔,叫马~~列。”纯粹是急中生智,临时想出俩名字。
猎人切肉的手一哆嗦,差点切到手指头,连忙掩饰:“熏肉有点硬,不好切,哦,也没放盐。”大片大片切好就这么堆在桌子上,收起刀用胳膊揉了一下眼睛,试图遮住发红的眼圈。
马小毛没多想,但是猎人心里的激动他不懂,有名字了,而且是带姓的名字,这可是不一样的!
“奥?原来兄弟姓马?真是,哎呀,幸会幸会!来,喝酒!”大头领已经把坛子里仅剩半坛酒都倒了出来,匀给四人。
马小毛端了端碗,没喝,猎人也没喝。大头领看到了假装没看到,自己喝了一大口;二头领也自己喝了一大口。
马小毛没等大头领动手,自己先抓了一片肉塞嘴里,一边嚼一边讲:“这是熊肉,前段时间猎杀的,味道很好。”
大头领也拿起一块,塞嘴里,然后跟二头领说道:“你去叫几个毛孩子过来,一人给他们一片,那两个受伤的还有生病的也都给一片。”
二头领出去了,马小毛端起酒喝了一小口,酒很难喝,度数不高,一股子怪味,而且是浑浊的,跟黄泥汤一样。
“大头领,有句话不知该不该问,外面这些人?”马小毛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大头领组织了一下语言,“……大伙儿已经饿了好几顿了,说来话长。都是苦命的人,一个冬天冻死饿死的不少人,我和张有心帮大家,可是没那个能力。”大头领头都低下了,声音很轻,可是说得很沉重,
“我和张算是逃兵,那仗打得太憋屈,我们那一队死伤大半,大家呼啦啦全散了,都是贱民出身,去也没地方去,只好跟其他人凑活着先混一混。”大头领抬起头用下巴示意‘其他人’指的是外面那些人,待二头领把肉分出去一些,听外面孩子兴奋得嗷嗷叫,他继续讲。
“同命相怜,又得了大伙儿的照顾,天灾面前总要守望相助,没想到还有人祸,贱民命不值钱,可我们不想坐以待毙,就从居住点逃出来,一路上遇到的苦命人眼看没法活命的,也就跟着了。
我们没法拒绝,这一路走来,收拢了百十号人,可是能怎样呢?都是没饭吃的,我们俩也不会变出粮食出来,有中途走掉的,有得病死掉的,前几天还有几个饿死的。
我们身上能换钱买食物的基本上用光了,逼到份儿上,也只能下去抢点……”
断断续续的,说了很多,马小毛没想到这个山寨居然是这么回事。
正说着,外面忽然传来大嗓门,“呦嘿,两位头领,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