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军事历史>海风吹佛>五、告别上海滩

日记:

一九七九年十二月十二日(深夜)

“今天下午一点多,我们全体新入伍的战士从上海十六铺码头乘坐“工农兵”3号客轮离开上海,码头上挤满了前来送行的人群,到处是人山人海、锣鼓喧天,十分热闹。由于我们的亲人都在崇明岛上,我们的心情更是复杂。当我沿着轮船的舷梯一步一步往上爬时,突然,大喇叭里想起了李双江的歌曲《再见吧,妈妈》的旋律,顿时,原本十分热闹的码头一下子变得安静了下了,接着,又爆发出巨大的哭声和喊叫声。这个场面一下子感染了我,我情不自禁地扭头向下张望,望着码头上的人群,我的眼睛模糊了,我感到很伤感、很难过。

登船后,我们所有的新兵一起拥到狭窄的过道里,向着码头上欢送的人群招手告别。

呜呜,轮船起航了,望着渐渐远去的告别人群和歌声,我在心里暗暗地说道:“再见了,生我养我的上海,我的故乡!再见了,我的亲人们!”……

终于,我们出发的时候到了。

一九七九年十二月十二日,对于我的人生来讲,这一天是个值得永远铭记的日子。

上午我们接到通知,午后出发,兵站更是难得打开大门让我们出去走走,用接兵干部的话来说,好好看看大上海。就连门卫师傅也安慰道:“去吧,关在这里好几天了,马上要走了,去看看吧。”

这一刻我们反倒没有了前几天的那股渴望,几天的集体生活,使我们已经变得很有自律了,起码懂得自己是一名军人了。我们一行十人静静地走在码头附近,谁也没有说话,站在黄浦江边,望着浦江两岸的景色呆呆的站着,各自想着自己的心思。

吃过中午饭后,我们分乘四辆军用卡车向黄浦江畔的十六铺码头进发,在那里登船离开大上海,踏上难忘的军旅生涯。

今天的天气真好。

严冬的午后艳阳高照,明媚的阳光把申城照耀得暖意融融。我们的汽车沿着黄浦江边行驶着,透过卡车的帆布,我们默默地看着从眼前掠过的那一幢幢高楼大厦,接受着马路上驻足观望的人们那检阅般的目光,顷刻间每个新兵的眼神里都有了一种战士出征时的那般坚毅,我们的热血在沸腾,电影中战士上战场百姓夹道欢迎的场面一次又一次从脑海闪过。

汽车缓缓驶过上海著名的外白渡桥,进入闻名全球的外滩大道。我边欣赏着这美丽的景色,心里边想:嗯,部队首长安排的真周到,知道我们即将离开上海,让我们从这有代表性的地方经过,也算对我们出去当兵的一个最后奖励,值得。

马路西面,是赫赫有名的被誉为万国建筑博览馆的欧式建筑群,东面是上海的母亲河——黄浦江,江对岸是浦东,那时的浦东,与浦西的繁华有着天壤之别,到处是工业码头、货运码头和林立的塔吊。

汽车在阵阵锣鼓声中驶进了十六铺码头,江边停靠着一艘巨大的客轮,这,就是即将送我们出征的轮船。我抬头一看,“工农兵3号”几个红色大字在阳光的照耀下分外耀眼。

我们跳下卡车后迅速整队集合,尽管我们还没有经过军训,但几天的军人生活已经开始在我们的言行中自觉和不自觉的融入了更多的军人元素,我们的举止已经很有军人的摸样了。

码头上早已挤满了前来送行的人们,前方的显著位置上悬挂着“热烈欢送新战士光荣入伍”、“提高警惕,保卫祖国”、“一人参军,全家光荣”等标语,四周到处插满了五颜六色的彩旗,在迎风猎猎飘扬。

喇叭里在不停地播放着欢快的音乐,码头上待命出发的新兵陆海空三军都有,本来队伍站的好好的,家属们都被隔在红线以外,可不知是谁带头冲破了隔离线。于是,一拥而上的亲属把新兵们团团围住,拉扯着、叮咛着,现场的锣鼓声、音乐声、人群的喧哗声仿佛能把整个码头天都掀翻。这其中,我们来自崇明的九十多名新兵却是一道独特的风景,因为我们已经在离岛时和亲人告别过了,因此除了秦中发他们三名知青兵以外基本上没有人来送行。我们仍然保持着整齐的队伍,安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和这喧闹的场面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集结的哨声此起彼伏的响起,部队开始陆续登船了,亲属们在隔离线外伤心的看着自己的亲人登上从军的征程,所有的新兵的脚步也变得沉沉的,脚下似有千斤重。

我跟在登船的队伍里,缓缓地向船舷靠拢。

该我登船了。

我背着背包,提起行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抬头看了一眼在阳光下泛着刺眼白光的“工农兵3号”几个大红字,一步一步地登上了悬梯。渐渐地,喧闹声开始停止了,送行的亲属们大多开始平静的等待着开船的时候到来。

忽然,喇叭里想起了著名军旅歌唱家李双江演唱的《再见吧,妈妈》,这歌声让我们出发,变得有点出征的味道,伴随着李双江那高亢嘹亮的歌声,尤其是歌词中的那些意境让现场所有人都想起了刚刚结束的那场对越自卫反击战。于是,亲属们开始被这歌声所感染,情绪开始失控。瞬间,码头上爆发出巨大的哭喊声,已经登上船的新兵们纷纷涌到船的甲板上、走廊里向亲属们挥手告别。正在登船的队伍停止了行动,许多新兵也被这歌声、这情景感动了,上面有人伏在悬梯上抽泣着双肩,有人回头向下张望着寻找自己的亲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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