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就要分兵了,三个月的新兵生活即将结束,每个新兵心里都有自己的小九九,这种特殊时期很敏感,就像火药桶一点就着,因此连里也十分当心,谨防各类事件发生,确保顺利分兵。
可偏偏屋漏又逢连阴雨,炊事班这些老兵油子的一次失误,导致一场冲突爆发,而起事者又是那位老兄黄步清。
新兵连的生活快结束了,连里嘱咐炊事班改善伙食。
晚餐时间到了,大伙兴高采烈的列队来到食堂,从里面飘来阵阵猪肉的香。哇,终于可以吃上一顿荤的了,肚子里的油水早已没有了,馋的每一个人眼里都放出了饿狼般的绿光。
可是当上来的菜大多是什么卷心菜、胡萝卜之类的蔬菜时,原本满心欢喜的我们一个个都傻了眼。不是说加餐吗这是什么狗屁?刚才明明闻到了猪肉香,可为什么连一块猪皮都没有看见,这不是明摆着欺负新兵吗?
尽管大伙心里都窝着一肚子火,可毕竟也不敢随便发飙,只能忍住将就着吃吧。
不曾想,刚扒下一口饭,咦,这米饭怎么一股柴油味道。“噗”,几乎所有人都吐掉了。
“这是什么饭?为什么一股柴油味?”有人开始发难了。
“对,不是说好了加餐吗?怎么全是蔬菜,荤菜到那去了?”马上有人响应了。
一时间,食堂里开始骚动,骂骂咧咧声四起。
“走,去炊事班看看,找他们评理去!”熟悉的声音从身边传来,扭头一看。
呵,又是黄步清这家伙,有种!
再一想,噢,今天是这家伙当班执勤,负责我们班打饭上菜,还要为我们收拾碗筷和餐桌,清洗整理,这倒是他的职责。
“走,走,一起去。”不少战士响应并跟着走。
“除各班执勤人员以外的其他人都不要去,吃你们的饭。”值班排长发话了。
我们其余的人只好留在饭桌前等待消息,老实的吴效章依然端着饭碗吃着,我看不下去了:“吴效章你别吃了,什么狗屁饭。”
吴效章抬头望了我们一眼,嘴里还在嚼着那难吃的柴油饭。我一把夺过了他的饭碗,往桌上“咣”的一扔,饭也撒了一桌。
“黄爱民,你干嘛,想闹事吗?”,老实而稳重的班长罕见地发火了。
我一拍桌子大吼一声:“不是改善伙食吗?这是什么狗屁,把我们当猴耍呢?”
“就是,对待俘虏也不能这样,太欺负人了。”新兵中有人附和道。
食堂里开始骚动起来,值班排长一看不好,拿出哨子“飓飓飓”吹了起来,顿时安静了下来。
值班排长盯着我看,我也迎着他的目光一动不动,现场气氛瞬间紧张到极点,我也做好了如果排长动手就操起凳子自卫的准备。一旁的副班长秦中发死死拉住我,封文全等也拉住我,劝我不要冷静点,千万不要动手。
忽然一阵大声的吵闹声从伙房那边传来,其中声音最响的果然是黄步清。
不好,出事了,打架了。
几乎所有的人脑子里都马上反应出这个念头,我第一个冲出食堂,向伙房奔去。身后传来“哗啦啦”的凳子踢翻的声音,还有各班班长、排长的大声阻止声。
“别冲动,千万别动手,都回来!”……
我上气不接下气的跑到伙房前,只见以黄步清为首的几个执勤战士,正在和炊事班的几名老兵拉拉扯扯的推搡着。
我一把拉住黄步清问:“怎么回事?”
黄步清气愤地说:“我过来想问问炊事班为什么没有荤菜,厨房里一个人也没有,我跑到他们班的宿舍,见门紧闭着,我刚喊有人吗,里面忽然关掉了灯,我很奇怪就趴着门缝往里瞧,一看把我气坏了。”
我转身见身后聚集了一大堆新兵,就打断他唠唠叨叨的话:“简单点,说主要的,你看见了什么?”
黄步清大声说:“我趴着门缝一看,炊事班的人都躲在宿舍里喝酒吃肉,我气快了,就一脚把门踢开了。”
我故意引导道:“你怎么知道他们在喝酒吃肉呢?他们不是关着灯吗?”
我的话引起许多新兵的共鸣,现场议论纷纷。
黄步清颇为夸张的一拍肚子哭诉道:“哎呀,兄弟啊,这肚子很久没有闻到肉的味道了,里面飘出来的红烧肉熏得我两腿直打飘,加上酒香的味道,闻的我是眼冒金星,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的话引起全场一片哄笑,还有人喝彩、鼓掌。
人群中有人吆喝道:“妈的,让他们讲清楚,不然揍他们,别以为我们新兵好欺负。”,现场人越来越多,吵闹声越来越响,眼看就要失控。
一旁的炊事班长见情况不好,心里慌了神,拼命拉着自己的几个兵往后退。
“都在干什么?想闹事吗?”后面传来连长威严的声音。
大家回头一看,不仅是连长,身后还有指导员和几名排长,刚才吵闹声顿时化作一片寂静。
指导员用平稳的语调问道:“大家到伙房是不是对伙食有意见?为什么不通过正常程序向上反映?这样闹伙房能解决问题吗?”
指导员一连三个看似平和、但却分量很足的发问让我们都无语了,大家感到有些过分,许多人不由自主地把头转向闹伙房的领头者——黄步清。
我暗暗为这小子捏把汗,得!马上要分兵了,你小子这下一闹,肯定会受影响。
黄步清显然也感到后果困难有些严重,他有些泄气地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