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记:
一九八零年一月二十六日(晴天)
今天可以说是我一生当中比较有意义的一天。今天我们全体新兵配发了领章、帽徽。
当我带上红光闪闪的五角红帽徽,佩戴上鲜艳的红领章,成了一歌名副其实的解放军战士。我知道,虽然已经身穿军装,头戴红五星,身佩红领章,从着装上已经是一个战士了,但自己的思想上、军事训练上,还没有真正掌握要领,离一个真正的军人要求还差的很多。在今后的工作中,还需要很好地向老同志学习。
严格讲,从这一天起,我们才是真正的军人,在新兵集训一个多月后,我们终于盼来了这一天,连里要为我们佩发领章、帽徽,并举行宣誓仪式。
上午,各班统一到连部去领取了崭新的领章和帽徽,我们每一个新兵都激动的嚷嚷着一哄而上,排长一看有些火了,当即吹响了哨子,顿时我们都安静了下来。
“干什么?乱哄哄的,原来以为你们已经基本上达到军人的要求了,可现在看看自己,像什么样子。”排长严厉的批评让大家都清醒了,屋内寂静一片,大家都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些失常。
稍逊,排长转化了口气,语重心长地对大家说:“同志们,我很理解大家渴望佩戴领章帽徽的心情,但是一名真正的军人不再外表,要从骨子里像军人。希望大家佩戴好领章帽徽后,以饱满的精神面貌参加宣誓仪式,大家能做到吗?”
“能!”全排战士齐声答道。
我们整装列队,一个班接一个班,由各班班长手捧一盒鲜艳的领章、帽徽,按照队列序号出列,由排长向每一个新兵授于领章、帽徽。那一刻,每个人脸上都充满了坚毅的神情,浑身的肌肉绷得紧紧的。
当轮到我们班时,大家都把腰板绷得笔直,当班长喊道:“8号黄爱民”,我立正回答:“到!”
“出列!”
“是!”
随后,我跨前一步,向排长敬礼后,从排长手里接过领章、帽徽。
大家在班长们帮助下,在棉军帽上镶嵌好红五星,在军装领口钉好红领章。相互间瞧瞧,彼此都好似换了一个人,这才是真正的军人。都说人靠衣妆马靠鞍,自从参军以来一直都说我们是没有佩戴领章、帽徽的新兵蛋子,现在好了,我们起码从外表上看,已经和老兵没有区别了,现在我们是真正的一个兵了。
当我佩戴好鲜艳的红领章、红帽徽后,悄悄掏出一面小镜子,对着镜子仔细端详着一身戎装的自己,心里涌动着难以自制的激动。因为从小就生长在军营,每天和包括父亲在内的那些佩戴领章帽徽的军人打交道,对这些军人的标识有着分外的亲切和迷恋,一直盼望着有朝一日也能够穿上军装,佩戴着像他们一样的红领章、红帽徽,那该是多么生神气而威风啊。
忽然,小镜子里出现了一身陆军绿军装的父亲和上绿下蓝空军军装的哥哥,他们也和我一样佩戴着鲜艳的领章帽徽,迈着有力的步伐向我走来,我赶紧整理好军容,跑步上前,向父亲和哥哥庄严地行军礼,大声地说:“报告,海军战士黄爱民向您报到。”,父亲回礼后说:“入列”,我答道:“是!”,我们父子三人从左到右一字排开,陆海空三军一起向着远方敬礼。
啊!太美了。我闭着眼睛深深呼吸一口气。
“嘿,你在想啥呢?”,正在这时,身后有人拍了拍我的肩。我扭头一看,是石银林,他身后是我们班的那些朝夕相处的亲密战友,佩戴好领章帽徽后一个个显得英姿勃勃。
“走,出去走走。”副班长秦中发对我说,我忙收起小镜子,和战友们出去。
在营区附近的山坡上,我们一群佩戴了鲜艳的领章、帽徽的新战士,兴高采烈的登高远眺,指点江山,畅想着自己的军旅生涯,相约在部队好好干。
下山时,我们又遇见了顾青、沈建中、顾国平、徐仁斌、倪建平、周兵等上海老乡,后面还有几名不认识的新战友,顾青一一介绍,我们又认识了龚利忠、陆家达、施建新等老乡。
连里也很体贴新战士渴望佩戴领章帽徽后照相寄回家给亲人看看的迫切心愿,通知各排分别组织战士到远在几十里山路外的郭巨镇上的照相馆去照相。当这一英明决定宣布时,经过一个多月军旅生涯锤炼已经变得荣辱不惊的我们,竟然集体爆发出一片欢呼声,还有的战友向空中抛起了军帽,以示庆贺。
终于轮到我们班去照相了,我们还特意去找了龚红星、王贵等几名老兵,向他们借各种季节的军服,最意想不到的是,龚红星还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副文革前的少尉军衔领章和肩章,当然还有一把五四式手枪套,这些道具整整装了一大包行李,惹得兄弟班的战友眼热的不行,直喊不公平,要求跟我们一起在重新拍照。
临行前,排长一再关照大家:记住,现在你们已经是一个兵了,是佩戴了军人标识的海军战士,一定要牢记军人的身份,严格按照队列规定规范自己的言行。
呵,自从离开家乡投身军营后,一直在进行紧张的训练,成天憋在山沟里,都快忘了外面的世界了。当我们又一次乘坐军车上路时,虽然还是很兴奋,但却没有了刚来部队时的张狂,多了一份军人的淡定和严肃。
走在并不繁华热闹的小街上,我们都自觉地按照队列规定的三人成行、两人成伍的要求,保持着军人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