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方政委来参加我们连的新兵入伍仪式,让我看到了一个从战争硝烟中走来的和蔼可亲的老兵风采,给我留下了印象深刻。
一天下午,天气寒冷,外面下起来大雪,我们都在屋里自学。忽然接到排长命令,让我们每班选一个人,参加政委召开的座谈会,结果,大家一致推荐我代表我们班去,原因是我从小就在部队长大,对部队情况熟悉,不会怯场,我也就不客气的接受了。
临走前,班长再三叮嘱我,一定要谦虚点,要多讲到部队后的收获和体会,要表达在部队好好干的信心和决心。
我笑着对班长说:“放心吧,班长,我会把握好的,不会乱讲的。”
冒着大雪来到了连部的会议室,想也没有想就破门而入,进门后我却一愣。
只见面向门口的一排桌前,坐着七八个干部,正中间的就是曾经见过的政委,还有几个看样子也应该是团里的政治处、司令部的股长、参谋干事之类的,加上我们的连长和指导员。
背对着我的一排端端正正的坐着十来个和我一样的新兵。
再瞧瞧我自己,一身的雪未抖落,脖子上还套着军用武装带,既没有给首长们敬礼,也没有整理好军容。瞬间,我感到了脸刷的红了,尴尬地站在那里。
连长瞪着眼对我说:“队列条令没学过吗?稀稀拉拉像什么样子,出去!”
“是!”
我立正,向后转,迈着标准的步伐走出会议室大门,在外面迅速扎好武装带,抖落身上的积雪,整理了上下的军容后,“咚咚咚”敲了三下门,大声喊道:“报告!”
“进来!”里面传来连长威严的声音。
我推门进去后,跨前一步,立正向各位首长敬礼,并大声报告道:“新兵连四排十二班战士黄爱民前来报到,请指示!”
连长回答:“坐下!”
我仰着脖子吼道:“是!”
坐下后拔直了腰板,双手平放膝前,目光平视着对面的各位首长。
政委微笑着看着我说:“不错不错,小伙子有点精气神。”
我霍的站起来说:“谢谢首长!”
政委摆摆手示意我坐下后对大家说:“都放松点,别紧张,我们随便聊聊。”
政委点燃了一支烟,用眼光扫视了大家一眼问道:“怎么样,都适应了部队的生活了吗?”
新兵们谁也不敢先发言,连长和指导员有些急了,在一旁向我们拼命挤眼示意,可不论他俩怎样暗示,还是没有人先发言,这让两位连队主官脸上有些挂不住了。
指导员站立起来,指着一名新兵刚要强迫他发言,被政委制止了,他笑着看着我说:“我看,这个兵挺精神,你先说说吧。”
我又一次站立起来,政委还是示意我坐下回答。
我坐下后声音洪亮地答道:“报告首长,我们很适应部队的生活,连队首长和老同志对我们都很关心和照顾,部队就像温暖的家。”
我一口气回答完,应该是讲的很全面了,这点我不仅从政委和团里的干部们脸上感觉出来了,更明显地从指导员咧开的大嘴感受到,就连一贯绷着脸玩酷的连长也露出了难得的微笑。
政委笑呵呵的问其他新兵:“他说的对吗?”
“对!”,几乎所有新兵都异口同声地回答。
这下会场的气氛一下子缓和了许多,不再像开始那么紧张了。
政委盯着我看了一会又问:“你是哪里人呐?对部队好像很了解嘛。”
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把眼光投向指导员,政委有些不悦:“哎,你干嘛看他,自己回答。”
我习惯性地起身答道:“报告首长,上海人,从小在部队长大。”
“噢,你是部队小孩?你爸是哪个部队的?”政委一听我是部队子女,来了情绪,眼里露出了光芒。
“报告,我父亲是上海警备区的,刚转业。”我如实回答到。
政委赞许地注视着我,点点头说:“好,你爸转业,你接班,小伙子不错。”
如此轻松的谈话,使新战士们一直紧绷的弦松弛了,大家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随意发言,会场的气氛开始活跃了,显然,这是首长们希望看到的。
两个小时很快过去了,政委提出要到各班去转转,看望大家。于是,我们回到各自的班,等待政委的到来。班长一个劲的问我:“你发言了吗?没有怯场吧,不会给咱班丢脸吧?”
我也不回答班长这么多担心的问题,只是微笑地看着他,可把他急的,脸上都冒出了汗珠。
政委来过后不久,我接到连部通知,说团部有人要见我,战友们纷纷向班长打听究竟,可班长自己也不知道,让我赶快去。
去连部的路上,我估计是自己的表现引起了政委或团部什么部门的注意,肯定是来和我聊聊,见见面。心想:这回一定得抓住这难得的机会,为自己的部队生涯打好基础。
有了上次见政委时的窘相,这回我格外注意,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整理好军容军姿后,有规律地“咚咚咚”敲了三下门后大声喊道:“报告!”
里面传来指导员的声音:“进来。”
进门后见指导员和一位干部坐在会议桌前,我按照上场政委接见时的样子,向两位首长立正敬礼报告后,指导员向我介绍说:“这是团部宣传股的杨干事,想找你谈谈。”
我向杨干事敬礼:“首长好!”
杨干事回礼后说:“坐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