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彻刚一进宫,就看到来来往往的宫女都带着一个面纱,看起来人心惶惶的,而且离“和月堂”越近越是人少。
他不禁暗想:看来这次的事情闹得有点儿大啊。
“和月堂”现在看起来特别荒凉,朱红色的门变得斑驳不堪,红色的漆一块一块的脱落下来,才过了几天不到,就如此破败了。
他轻轻推开了门,许久没人进来的缘故,木门发出“吱呀吱呀”的响声,在加上阴沉的天气里头顶上乌鸦的叫声,让他有点儿烦闷。
院子里也是一片荒凉,花该落的落了个干净,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子在风里不停的摇晃着,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正巧碰上丫鬟阿九出来倒水,看到他之后黄铜水盆“哐”一声掉在了地上,顺着台阶滚落在慕容彻的脚边,“王,见过王爷。”她急忙跪下来给他请安。
“你家主子呢?”他假装不经意的扫了她一眼,看她并没有蒙面纱,心里就更加疑惑了。
“主子在屋里,您……要去吗?”她还以为慕容彻是来亲自告诉自家主子两个人的亲情彻底黄了呢,心里有点儿担心。
她实在是很不理解自家主子为什么要假装中计然后故意让皇上取消赐婚,每次她出门看到崔云画的贴身侍女那趾高气昂的样子时就特别生气,可她也没什么办法,她能做的也只有好好伺候自家主子这两天了,还有不到三天王爷就要大婚了,而被取消赐婚的主子也只能是卷铺盖回家了。
“阿九,谁来了?”张若言清亮的声音从屋里传来,看起来哪像生病的样子。
阿九正欲回话,却被慕容彻拦住了:“你去忙你的,我去看看她。”
阿九看着慕容彻进屋的背影,有些发愣。
张若言正在屋里收拾自己的东西,除了和白千华换的那身衣裳之外也没什么可以带走的,慕容彻进来后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嘴里嘟嘟囔囔的数数的样子。
她显然是太过于专注,并没有发现有人来了,只感觉头顶上方好像有一小片阴影,她抬头一看竟然看到了慕容彻那张妖孽的脸,她被吓得顿时后退了一大步。
“你……怎么来了?”她瞪着一双杏眼,惶恐的问他。
“来看看你还活着吗?”他看她身体没事儿,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本姑娘活的好好的,让你失望了不好意思。”说完这句话她就后悔了,她还想问问他阿狸的情况呢,于是马上就变了一张脸。
“慕容王爷,能问你一件事吗?”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柔一点儿。
慕容彻被她突然的变脸搞得有点儿哭笑不得,存心想逗一逗她于是说道:“不能。”
“不能?我知道你是在开玩笑的。”开玩笑这三个字完全是她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她好像已经听到了自己牙齿咯吱咯吱的声音。
“说吧,什么事儿?阿狸他很好。”他明白她担心阿狸,于是赶紧给她说明了阿狸的情况。
“阿狸有点儿想你,昨天哭了一次说想让你回家。”阿狸昨天确实是抱着自己找娘亲来着,但是从小就很懂事的他哭了一会儿就回去睡觉了,倒是把慕容彻心疼的不行,第一次照顾小孩子很多事情都没经验,只能在慢慢摸索中得出经验。
听到阿狸哭了,她的心顿时跌倒了谷底,她坐在卧榻上默默的收拾东西也不说话了。
慕容彻没有告诉她那天阿狸发烧特别严重,相信她如果听到之后肯定会更加难过的。
“你怎么想的?”他指的是这次张若言装病的事情。
“我得出宫,阿狸还需要我照顾。”阿狸一直是牵绊她的一根弦,这根弦绷得很紧,任人一碰就断掉了。
“所以你才假装生病然后让皇上取消赐婚?”他现在觉得眼前这个女人变化不是一般的大,完全就是换了一个人。
“对,崔云画也算是帮了我一个忙了。”
一提起崔云画,他舒展的眉头又紧紧皱了起来,他绝对不可能娶崔云画的,暂且不提她自己到底有什么想法,单单是她那个野心满满的父亲就不是个省油的灯。
皇上对他放心认为他不会对自己的皇位构成威胁,所以不惧怕联姻,但是人言可畏他不能不防,况且他不会天真的认为崔云画父女两个人没有什么别的目的,所以他绝对不能轻易答应,但是娶她似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他只能想一个万全之策。
他看了看坐在一旁的张若言,心生一计。
“你真觉得你自己能走的了?”他也坐下,看着张若言道。
“皇上不是已经取消赐婚了吗?”怎么,取消了赐婚不就是能回去了吗?难不成还有变故?
“毕竟是皇上亲自赐婚,你虽然生了病,但是也是有损皇上面子的事情,所以啊,想出去没那么容易。”他故意吓唬她,以便能够让她答应帮自己的忙。
果真她被唬住了,急忙扯住他的衣袖道:“那怎么办啊?我不能不出去啊。”
“我能带你走,今天就可以,但是你也得帮我一个忙,这样我们才能互不相欠。”
见儿子心切的张若言答应了他的要求。
当听到他要让自己散布崔云画被自己传染的消息时,她不得不在心里给他竖了一个大拇指,果然啊,慕容彻真的是蔫儿坏蔫儿坏的。
说实话张若言心里也是很乐意的,毕竟差一点儿自己就被她害死了,如果不是小晴良心发现,说不定现在自己正在像孟婆讨汤喝呢,所以惩罚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