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别哭了,你的脸儿都哭花了。”
众人皆哭泣,唯小昭仁公主没有哭,她见袁贵妃脸上的熏灰被眼泪冲的的一道一道的,还用小手上前给袁贵妃抹眼泪。
袁贵妃脸色一红,急忙止住泪水,勉强露出笑来,却又道:“曦儿,你怎的又忘了,要叫我姨娘。”
昭仁公主,名朱媺羲,因为诞生时一抹朝阳正好照在宫门口,崇祯皇帝为其取名朱媺曦
“姨娘,曦儿给你擦擦泪。”
朱媺曦伸出小手向袁贵妃脸上擦去,袁贵妃见她如此懂事,忍不住一把将她搂到怀里,泪流不止。
崇祯皇帝心中也很难受,因为此时众人走投无路、哭泣不已,岂不是在说他这个皇帝无能吗,崇祯皇帝不禁开口训斥:“都别哭了,哭哭啼啼的成何体统,还不如一个孩子......我等命已至此,为之奈何?”
说完崇祯皇帝自己却也叹了口气,这前有堵截,后有贼兵,看来天意如此啊!
他看着众人,不禁心生出了一股负罪感,这些人是那么信奉自己,相信自己,可如今,自己却将他们带上了绝路啊。
事到如今,崇祯皇帝也只想再好好的看看自己的妻子儿女们。
他一一看去,周皇后面容憔悴,面带泪痕,对于自己的发妻,崇祯皇帝是十分的亏欠的,自己还是信王时,曾承诺给周皇后一生的富贵平安,可如今必是要食言了。
崇祯皇帝扭过头去又看向袁贵妃,袁贵妃,也是极好的,为朕生了一个讨人喜爱的女儿,且如田贵妃一般,很是知书达理,善解人意.......
想到田贵妃,崇祯皇帝又想到朱慈炤,便又向朱慈炤看去,只见原本在自己身侧的四子朱慈炤此时却没了踪影。
崇祯皇帝一愣,便问一旁的朱慈烺:“你四弟呢?”
朱慈烺神情惶惶,闻崇祯皇帝问他,却也没有反应过来,木然道:“四弟,四弟去哪了,我没有看见四弟呀。”
崇祯皇帝见他这个样子不禁皱眉,却也无可奈何,便向周围的禁卫道“寻寻永王,让他来朕身边。”
似是感觉在劫难逃了,崇祯皇帝也不再遮掩,开始自称为朕来,说完便靠着墙脚坐了下来。
于是一众人见崇祯皇帝靠着墙脚坐下,也都围了过来,而锦衣卫也将一众皇家之人,全都围在了里面。
崇祯皇帝见家人围在身边,心中稍安,可是环视一周,总觉少些什么,他再三细看,突然发现,永王,竟然没上前来!
“永王呢?永王何在?”
崇祯皇帝不禁提高了声音,可是喊了几声还是未曾见永王上前来。
众人也发现了此时的蹊跷之处,急忙左右查看,因为夜色较黑,所以一直问道队伍后面,也未曾有人见到永王。
坏了,永王不见了!
这一下在人群里炸开了锅,众锦衣卫到还好,崇祯皇帝等皇家之人却已经变了脸色,原因无他,永王乃出计策逃跑之人,众人整个逃跑计划、逃跑线路多是永王献计,此时这献计之人不见,这还了得!
第一反应,众人便觉得永王定是向那贼军出首自己等人了,要不然为何无声无息的便不见了?
一瞬间,恐惧的情绪开始在众人心中蔓延,朱慈烔急道:“父皇,快离开此地,要不然四弟一会带了贼人来了,我们一定在劫难逃!”
“住口!”
崇祯皇帝暴喝一声,直接给了朱慈烔一巴掌,这一巴掌结结实实的打在朱慈烔的脸上,在夜色中响亮无比。
“陛下,你这是干什么?!难道烔儿说错了吗,如今永王不知所踪,我等难道不应该早谋出路,存得有用之身吗?”
周皇后见自己的爱子被打,顿时不愿意了,她上前轻揉着朱慈烔的脸颊,愤愤的看着崇祯皇帝。
崇祯皇帝脸色难看至极,本想大声与周皇后争辩一二,但是想到自己等人身处危险之地,便冷哼了一声:“永王乃你至亲兄弟,你怎敢如此言他,我等本就处在危难之中,如再相互诬蔑,如何同心克服如今的危难?”
他说完,又扫视了一圈众人,见众人皆惶恐的看着他,便放缓了语气道:“我等出逃计划皆是永王所想,他如有二心,何须将我们引来这偏远之地,你们啊......”
崇祯皇帝摇了摇头,但是他的心中也隐隐有些不安,毕竟就他的性格而言,至亲之人也不是尽可托付的。
可永王,去了哪呢?
崇祯皇帝百思不得其解。
这个儿子今日这一系列的做法,很是让崇祯皇帝惊讶,无论是谋略,亦或者是胆量,在崇祯皇帝看来都是上上之选,反观太子和定王,完全就是小孩子心智——胆小、懦弱、无谋......如果他能年长几岁就好了,将炤儿立为太子......刚想到这,崇祯皇帝便心中大惊,急忙止住了念头,怎么回事,怎么自己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太子乃是国本,为皇后所生,乃是嫡子,朕不该如此荒唐才对!
就在这时,众人的西侧,也就是太液池的那个方向,突然传来了一声轻哼,众人此时已是草木皆兵,听见这阵声响,神经一下子紧绷起来。
崇祯皇帝给了百户翟三一个眼神,翟三会意,众锦衣卫急忙变阵,抽出了寒光森然的绣春刀。
他们世受国恩,乃是孤军,也就是所谓的孤儿军,全都是崇祯皇帝命人召战死军士的孤子组成的,崇祯朝只有这二十余人而已,想当年成化朝时据说竟有千人之多。
他们已经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