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福晋的病倒只是给府里添了把乱,那么没几天董鄂氏的病下,府里更加不用说了。
沈琳虽然说帮管过库房,算是帮管过家,几个格格也算是在福晋哪儿带过,不过,毕竟是没正式上过手的,算是摸索阶段。
沈琳能勉强撑着,已经很了不起了,诺大一个王府,她毕竟没什么经验。
可董鄂氏一病下,董鄂氏哪儿的管事便来向沈琳拿主意了。
能撑半边雍王府的沈琳,并不代表她能撑起全部来,本来她就是强撑着了,属于和几个孩子,还有董鄂氏相互扶恃,可现在……
因此,沈琳便摸上了福晋的院子。
热河哪儿没有消息,福晋也属于半死不死的。
这在沈琳看来,福晋压根属于心病,只要说弘晖没事了,她便不药而逾了。
沈琳有和侍候在四福晋身边的嬷嬷商量,看是不是来个假传圣旨,先让四福晋好起来。
在沈琳看来,四爷不会有事是肯定的,那四爷都不会有事,弘晖这个被传染的,想必也不会有事。
只不过,福晋是自己吓自己罢了。
而四福晋身边的嬷嬷是不愿意欺骗她,主要是她们觉得,第一是骗不过自家主子,第二,万一让主子知道了,弘晖阿哥真有啥,她们多几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因此,把头摇得跟波浪鼓似的。
而另一边,舒穆禄氏倒还好,没说话,年氏则是话里话外老是挤兑沈琳。
毕竟人家才是侧福晋,沈琳是庶福晋。论资排辈也轮不到沈琳在雍王府指手画脚的。
家家王府都有这规矩,福晋身体不行了,由侧福晋当家,可真没听说过,福晋身体不行是由庶福晋当家的。
一次两次沈琳可以借口要询问过福晋,可次数多了,沈琳也是挡不住的。
因此。只能对福晋使用激将法了。
“福晋。那年氏可是一次次向妾身要管家权了,这么多年来,你也知道。妾身第一呢是不会管,第二呢,也确实能力不足,而且她是侧福晋。名正言顺的,妾身挡得了一次。可挡不了第二次……”
福晋还是闭着眼睛躺在床上不语,沈琳只能继续努力。
“四爷和大阿哥哪儿,有咱大清最顶尖的大夫,肯定不会有事。你说万一大阿哥生龙活虎的回来了,您病倒了,可叫大阿哥如何当差。更何况,那蒙古王爷不是据说回蒙古了嘛。想来就是一些奴才故意把病情说得凶险些,好方便下次来和你报喜讯,或者大阿哥现在在热河早没事了……”
“人家蒙古王爷和我的晖儿怎么比?”福晋有气无力的说道。
人家哪儿可是天生天养的,哪像自己的晖儿,压根没可比性好么。
“福晋说得对极了,可是倘若让大阿哥知道,福晋您有什么,这可叫大阿哥如何是好?大阿哥为人最最孝顺,知道你病了,可比他自己病了都焦急。”沈琳见福晋愿意开口,便赶紧继续努力说道。
四福晋病了些日子,也吃不下,精神头自然不足,回了沈琳一句,便感觉有些气喘吁吁了,因此,便不再说什么了,只是闭着眼睛不说话。
“妾身说句大不敬的,万一福晋你有个啥,大阿哥回来,您叫大阿哥如何处,这府里,可多的是人虎视耽耽的,福晋您是个聪明人,肯定懂的,现在你还好好的呢,人家便想着夺权,这还是你的意思,让妾身管着,这万一,妾身就是说有那个万一,你说某些人……恶向胆边生,大阿哥又没了您在一边扶持,这可如何是好?福晋,不为了大阿哥着想,也得为您的大孙儿着想啊!!”
其实沈琳本来想把弘晖的嫡长子抱来的,可就怕万一有个啥,自己也担不起,便也没提,不过,说着便向人家嬷嬷使眼色。
你说你们最最了解你们主子的,应该知道哪些话应该说。
现在的福晋是必须你得用话激一激的,要不然,她哪有求生意志。
“是啊,主子,您不为弘晖阿哥着想,也得为弘时阿哥着想,还有小阿哥,那可都是你的心头肉啊,福晋……”两个嬷嬷虽然平时斗得厉害,不过,这时候,倒是一起跪了下来。
“我还没死呢!!”福晋很不高兴的说道,命身边人扶起她来,靠在大枕头上。
“福晋,要不要先用点啥?然后再给某些人,还有妾身指点一二啊?顺便也给弘晖家的,还有两位嬷嬷出口气啊?”
在沈琳看来,福晋压根就是有事儿憋着,再加上心情不好,便好像是重病了,她完全就是心病。
虽然现在没弘晖这颗心药,不过,至少咱可以打打擦边球。
先把福晋心里的气先给放了。
至于董鄂氏,在沈琳看来,属于本来身体便不好,然后接到弘晖有事的消息,她也只能强撑着,谁叫福晋先病了呢?
可毕竟体力有限,因此,也就撑了几天,相对来说,病情可比福晋严重多了。
虽然沈琳有心关心,不过,现在福晋这儿才是头等大事。
福晋这些日子虽然是让年氏和舒穆禄氏在侍候,不过,心里本来就不爽的,因此,被沈琳和身边的嬷嬷一说,便把二人给唤了来,指桑骂槐的说了一顿。
其实福晋本来就没啥大病,平时体质也不错,刚才进了点食物,现在又出了气,出了一身汗,身体便感觉松快多了,骂完人又用了点食物,精神便回转了。
沈琳一见,自然高兴,立即命嬷嬷们侍候,自己便回大厅继续等着管事们来汇报府里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