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岚瑜正瞧着前方眉来眼去的俩人,突然就被一个红色的团影扑过来抱住了她的脚,一时反应不及,便僵硬着身子愣在原地。
紧接着,耳边便是一阵女人的哭哭啼啼:“大小姐,你总算回来了,老爷和我以及几个弟弟都可想你了!”
徐岚瑜眨眨眼,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哭的梨花带雨,娇媚动人的夫人。
经兰儿提醒,她才知道面前这位哭得不能自已的是徐府的萍姨娘,也就是祖母为她父亲做主抬进来的良妾。
“娘!我也很想大姐姐,你怎的不说我!”徐岚瑜低头看着挂在脚边突然出声的红团,是个粉雕玉琢的娃娃,正气恼地皱着脸嘟起小嘴。
此话由软糯的童音喊出来,引得众人发笑。
这便是萍姨娘的小女儿了吧,果然活泼可爱。
“大姐姐也很想馨儿。”徐岚瑜慈爱地摸摸徐岚馨的小脑袋,在众人看不清的面纱下,勾着唇笑得极温柔。
徐岚馨听到这话,小手更加紧紧地圈着徐岚瑜,笑得天真无邪,脸颊红红带着些许羞涩。
“胡闹什么,快过来参见顺王殿下。”中年男子也就是徐岚瑜的爹徐念洲正怒声道,只不过那怒气并不如表现得那样大。
徐岚馨见此,不情不愿地撒了手,被萍姨娘拉过去请安。
徐岚雅的娘陈氏在听到徐念洲道清恩人身份后,便两眼放光地迎上去,哪里顾得上旁人。
诸葛敬祐与徐念洲寒暄了几句,门都不进,便要走了。
徐念洲与诸葛敬祐并不相熟,甚至是两厢看不对眼,徐念洲觉得诸葛敬祐野心勃勃、不安好心,而诸葛敬祐觉得他官职太低,于大计毫无益处。
临走时,赠了徐岚雅他顺王府的腰牌,便翻身上马。
徐家主仆数十人皆垂首恭送,诸葛敬祐却突然说:“没想到堂堂太仆寺卿之女也会遭受疯马之祸,自家人尚且如此,陛下的军马车驾又该如何?”
徐念洲惶恐,正要下跪,被一只纤纤玉手拦住。
“殿下想是有什么误会,父亲为太仆寺卿,掌管京中马务,在皇上面前从不敢含糊半分。”徐岚瑜几步上前挡住诸葛敬祐的嘲弄。
“哼,这便是徐大人的家教?”诸葛敬祐不以为意。
“殿下恕罪,此乃小官的大女儿,一向养在楚州,才刚回京城,对京中规矩不甚了解,见笑了。”徐念洲紧张地拉住女儿,皮笑肉不笑地说。
“殿下有所不知,雅妹妹遭遇的疯马,并非京城车马。而是小女由楚州带来的,可能是水土不服,疯马之祸只是意外。还请殿下勿要迁怒无辜之人。”徐岚瑜屈膝行礼,声音轻柔。
“楚州的车马又如何,不也是害得我差点没了命,你定然是故意的!”徐岚雅不合时宜地出言反驳。
当真是猪脑子!
徐岚瑜心里不屑。
诸葛敬祐顺着徐岚雅的话又说:“不论何处车马都为魏国所有,徐大人是太仆寺卿主要官职便是驯马养马,如此懈怠该当何罪?”
“楚州车马一向掌管于袁将军名下,是皇上亲赐,不知殿下是否对袁将军不满?”徐岚瑜见他趁势问罪,便直言道。
“大小姐言重,本王也只是替徐大人心疼女儿罢了,告辞。”好一个牙尖嘴利的丫头!
他说的好听,方才话语中哪一句不是指责父亲有尸位素餐之嫌。
“大小姐,你怎么如此不知礼数顶撞顺王殿下,往后老爷该怎么在朝堂立足?”说话的是一名头发花白的老头,一脸倨傲,好像他才是这个家的主人。
“住口!秦家!”徐念洲心中自有衡量,他不是顺王一派,自不担心诸葛敬祐给他小鞋穿。
毕竟如今的顺王不比当年,只不过一个闲职罢了。
徐念洲盯着眼前亭亭玉立的女儿,心中激动得说不出话来,满腔的思念和愧疚在此时,变作欣喜和慈爱。
许久,徐念洲才哑着嗓子说:“先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