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没几天荀蕙的母亲便进宫了。
“拜见王后。”
“母亲快起来。”荀蕙眼里浸着泪,荀蕙挺着肚子还是努力搀着荀母起来。
“本就早该来了,可一直病着,大好了才敢来。”
“母亲身体现在可安好了?”
“大好了。”荀母拉着荀蕙的手,“看你这手肿的,头胎怀像就不好,可受罪了。”
“太医可说了是?”
“国师说是男孩,太医也说十有七八是。”
“若真是男孩儿,也不枉你受这些罪了。”荀母握着荀蕙的手喜笑颜开。
“母亲可要告诉爹,祖父三次致仕怕就是这最近就要退了,让爹多小心谨慎些,叶家如今都低调许多。”
“你放心,我和你祖父都时时提点着,你父亲你也知道,也就那样了。”
“那便好。”
“看王后脸色不大好?”
“太医说这孩子怕是有早产的风险,女儿心里总是不踏实。”
荀蕙握紧荀母的手。
“儿臣怕。”
“放心吧。”
四月里气候正是回暖的时候,百虫鸣想。彦清四处寻着至毒之虫,每一寻得,便放进器皿内,每隔三日以血喂养,集齐百虫,最后在以血幻蛇,炼为蛇蛊。
“夫人,不好了。宫里来消息说是王后早产了。”连碧匆慌慌的。
“这才四月中旬,才七个多月呀?”
“是,听说是被冲撞到了。”
“冲撞,什么冲撞?”
“说,说是王后早上上香后觉的困乏便选了近路回宫,路,路过先王后原先住的地方,便腹痛难忍。”
“是我母亲原先的宫殿吗?”
“是。”
“那宫里可有消息传我入宫?”
“没有。”
“这消息是谁告诉你的?”
“张太医循例给夫人送药方的小太监说的。”
“没事。”璇晨安慰着连碧也在安慰自己,“没事。”
临进傍晚,荀蕙才奄奄一息的产下一子便累晕过去,孩子的哭声不是很大。
“恭喜王上,喜得嫡长子。”
接生婆、乳母、婢女一应收拾好,把孩子抱了出来。
北宫明烨小心翼翼的抱着孩子,十分欢喜。
“抱下去吧,还没足月,别惊着了。”
“是。”
“王上,消息都出去了。”苏洪小声说完便退了出去,关上推门。
北宫明烨跪在烛火通明的祠堂内。
“璇晨虽为臣妹,贵为北宫一族血脉,但其身不祥,孤此举实为王朝着想,望祖辈勿怪。”
北宫明烨多不信这些,但自从国师来后,不信也宁可虔诚信上几分。
叶楚这几日都在北营,有时晚上赶不回来,便在北营歇着。
璇晨听到王后母子平安的消息,才略略喝了点粥,打发连碧下去后,便一直呆呆的坐在廊下。等到天蒙蒙的时候才回屋假装睡着。
“司命星君。”
“在。”
“北宫璇晨有几年阳寿?”祁琅看着北宫璇晨心事缠绕的模样。
“按命簿上是四十。”司命星君心里也直犯愁,若是事情没有按命簿上走,三殿下这劫渡拐了的话,自己可是怎么办。
“叶楚吶?”
“七十九。”
“北宫璇晨是如何死的?”
“恕小仙不能告知。”
“二殿下,回吧,九重天在找二殿下。”
“知道了。”祁琅不知怎么有些不耐烦。
“最近祁琅怎么都不见人?”
“好像是在凡界。”天后也琢磨不准。
“儿臣拜见父帝、母后。不知父帝找儿臣何事。”
“也没什么,只是想让你走一趟山河神那边拿些竹子酒回来。”
“是,儿臣这就去。”
“等等,最近在忙什么,怎么都看不见你人。”
“儿臣想着最近无事,便多去八荒看看。”
“也好,你很有长进,去吧。”
“是。”
第二日王后醒了,北宫明烨一下朝便去看荀蕙。荀蕙正依着喝药。
“免了。”
“你怎么样?”
“王上放心,臣妾很好。”
“可看过孩子了?”
“还没,臣妾想等王上来再一起看。”
乳母十分有眼力,“奴婢这就去。”
荀蕙身上的浮肿还没有完全消,眼下的黑眼圈十分明显,看得出来疲惫不堪。
北宫明烨小心接过乳母手中的孩子,荀蕙一扫阴霾,十分小心的抱过孩子,眼里闪着泪花儿。
“王后可别这样,月子最见不得泪的。”
荀蕙连忙收住了,“孩子还睡着,抱下去吧,被吵着了。”荀蕙的声音有些嘶哑。
“孤得空再来看你。”
“国事要紧。”
转眼祁琅到了逸竹林正碰上回来的彦清。
“彦清神君。”
“二殿。”
祁琅瞥了瞥彦清手中的小器皿,彦清连忙收好。
“二殿来有何事?”
“来替父帝讨些逸竹林酿的竹子酒,还没进去便碰上彦清神君了。”
彦清硬着头皮请祁琅进了逸竹林。
“二殿稍等,只怕父亲还在午憩,容我先去看一下。”
彦清把祁琅留在院子里。
“父亲,”彦清一进屋看见妖后也在,山河神正在给千灵诊脉。“妖后。”
“怎么了?”
“二殿来了,说是天帝让他来拿竹子酒。”
“早没酿了,打发他走吧。”
“是。”
祁琅空手回去,倒是把天帝有些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