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目光紧紧的盯着她脸上的每一个表情,“明人不说暗话,易夫人,这次是李谦泽的机会,你亲手把他推上去,这次又想把他拽下来?”
六娘闭了闭眼睛,“六娘不是这个意思,六娘只是觉得,顾老将军征战沙场多年,功不可没,是这时候能去助阵大敌,必将事半功倍。”
皇帝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真还不知道,易夫人对带兵打仗也这么有研究?”
六娘心思一颤,连忙跪了下去,“皇上恕罪,六娘不是有意要插手朝中的大事,只是顾老将军曾经有恩于六娘,于情于理,六娘都该过来恳求皇上。”
皇帝目光如鹰隼般看着她,“恐怕不止吧,夫人是这么重情义,怎么会和李家走得那么近?”
六娘战战兢兢的跪在那里,再也不敢言语,皇帝沉吟了半晌,才轻轻开口说道:“你先下去吧,这件事情朕还要反复考虑清楚。”
六娘顿了顿,磕了一个头,“是,六娘告退。”
六娘从宫里出来之后,只觉得浑身酸软没有力气,冬儿也是搀扶着她整个身子,小心翼翼的离开了皇宫。
“夫人,皇上对您也算是敬重,冬儿从来没见过像夫人这么能干的人,不靠男人的荣光,也能青云直上,可是夫人为何这么害怕?”
在马车里,六娘正在闭目养神,想着皇帝说过的话,捉摸着他下一步会有什么反应。
听到冬儿的话,六娘才轻轻抬了抬眼睛,眸子里有些迷茫,“伴君如伴虎,你没听说过吗,更何况我一个可有可无的女人。”
冬儿皱了皱眉,好像有什么疑问,也没有开口问出来,六娘只当没有看见,不愿意再多说一句话,又闭上了眼睛静静的想着。
事情过了没几天,就传出了消息,皇上说册封顾老将军为先锋元帅,统领兵马前去助阵,朝中上下一阵轩然大波,六娘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这下子对如婧总算有个交代了。
李家上下迟迟没有反应,才是让六娘最担心的,如果李夫人前来质问她还能稍稍心安一些,可是李夫人那边偏偏就不动声色,她才是最大的心慌,李家根本没想过责备她,因为她对于李家来说,根本就是一个局外人。
六娘买下了西伯侯府附近的一座茶楼,成了一些贵妇人专用的雅座,不少夫人甚至是皇亲国戚的女眷,都会在这里交流,就如同一个茶品会一样,有的东西买好了,就愿意说出去让人家羡慕一般。
这些女眷也有同样的心理,故而自从得知了这个茶楼是易夫人专门开设的,寻常百姓是绝对进不去的之外,都纷纷翘首以待。
当然,伴随着她的名声的崛起,里面的东西也是价值不菲,一壶上好的龙井就要十两银子以上,这也是六娘的主意,要的钱越多,女眷们心里不说,可是表面上就一定会趋之鹜。
这就是她们的虚荣心,六娘就是抓准了这一点,才没有把徐州的谷居斋搬到京城里,只要有价钱摆在那里,一样的东西,便宜的东西也许无人问津,可是贵的吓人的价钱却让人纷纷伸手,最后还得赞赏的说一句,便宜没好货。
离着西伯侯附近,不是好事,也不是坏事,好的是这西伯侯夫人的品性都打听清楚了,府里上下也没有不知道的,那夫人仗着自己是皇亲国戚,对西伯侯质子的身份多半是瞧不起。
一遇到不顺心的事情,就是出言讥讽西伯侯,就算在外人面前也丝毫不留颜面。
之前几年因为受不了这个夫人的脾气,西伯侯私自纳了一个妾室,他夫人知道之后,趁着他不在家的时候,生生的把这个妾室透露砍下来,放在西伯侯的床上,西伯侯晚上睡觉的时候看见床上妾室的头颅,顿时大骇。
上奏了皇上之后,皇上也只不过是罚她面壁思过这么简单,可是西伯侯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又纳了一个妾室,这次那个夫人学聪明了,不在光明正大的做些可怕的事情落下不好的名声,而是找了一群男人,当着西伯侯的面,一起把那个妾室给糟蹋了。
从此那个西伯侯开始病痛缠身,更别说还敢再出去找女人了,从那以后也再也没有提起纳妾的事情,府里这才渐渐平静下来。
六娘心里却对这个西伯侯的夫人有了几分好,她手段虽然狠辣,嫉妒成性,可是当初为什么要嫁给西伯侯,嫁了之后又为何处处刁难,至今还没有子嗣?
“易夫人,易夫人,你看我把谁带来了?”一个身着华衣的贵夫人笑容满面的带着几个丫头走了过来,六娘连忙起身招呼,“洪夫人来了,真是欢迎,今日来得可是有些晚了呢,这都要关门了,不少夫人都已经回府去了。”
那洪夫人红光满面的走了过来,拉着六娘的手亲切的说道:“不晚,不晚,我家大人刚刚被皇上被皇上叫去商议事情了,还得有一段时间才回来,正好咱们姐妹说说话。”
说着,就拉着六娘向着门口走去,六娘走到门口停下,只见门口站着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光看衣着,素雅清淡,面色恬淡,眉宇间蹙着丝丝的哀愁,可是脸上也满是羞怯。
“这位是……”
“易夫人,你没看到过,亏得你这茶楼还开到人家门口了,这不就是西伯侯的夫人,宁夏郡主吗?”
六娘眼里一震,传说中凶神恶煞的宁夏郡主,却不像传说中那样可怕,眸子里没有一丝戾气,根本就看不出来传说中的那些事情真的是她做的。
人如其名,宁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