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娘脸上一白,嘴唇也褪去了血色,“婉容姐姐怎么能这样诬陷我,我何曾得罪过你?”
方婉容一挑眉看向老太太,眼里带着可怜兮兮的样子,“老太太可要为孙儿做主,怕就是清荷的孩子,三妹妹也脱不了干系。”
六娘身上一颤,瞳孔蓦然放大,“婉容姐姐,说话可得有证据,我怎么又动了清荷的孩子?”
老太太在上面咳了咳,六娘才不至于失态,可是看方婉蓉的态度,明明就是胸有成竹了,她到底手里有什么把柄。
“是啊,婉容,说话得凭证据,你可不能平白诬陷。”
“我当然拿得出证据,”方婉容豁然一笑,“证据就在二妹妹身上”。
六娘惊异的看着红眉颤颤巍巍站起身来,走到老太太前面跪下。
老太太厉声说道:“红眉,婉容说你知道,你倒是说说,不可有半句虚言。”
红眉脸上有些慌张,她看了看六娘,又看了看方婉容,“是,那天除夕本该守岁,是她带着我去了清荷妹妹的地方,收买了大夫,让清荷的孩子,胎死腹中。”
六娘乍然的看着红眉,仿佛不认识一般,“红眉姐姐,我不曾亏待过你,你怎么平白来诬陷我,当时那么多人都在场,我怎么就收买大夫了,况且那大夫是老太太身边的得力郎中,又岂能是我能收买的?”
红眉面色慌张紧紧抿着唇也不说话。
老太太闭了闭眼睛,轻叹一声,“去把郎中叫来。”
“是。”顺德躬了躬身子,就退了出去。
六娘看着老太太,“老太太,这件事情事关重大,还是让大少奶奶和夫人过来听听吧,大爷是当家的,理当知情。”
只见老太太忽然睁开了眼睛,伸开一直侧卧的腿,一脚向着六娘的胸口踹了过去,“混账东西,这个齐家我说了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背地里和老大勾勾搭搭的纠缠不清?还想把你们的肮脏事搞得人驹知不成?”
六娘惨白了脸色,看着旁边的未央低着的头,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
此时她已经知道了,老太太存心找自己的麻烦,任凭自己说什么也没有用,这一次,她输定了。
方婉容讥诮的看着她,六娘定了定神色,又从地上爬起来跪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胸口的地方还隐隐作痛,老太太看着病态无力,实则真是有力的很。
没过一会子,就看见顺德打了帘子进来,可是后面没有跟着人,“老太太,大夫的家人说,今儿一早从齐府回去之后,便收拾了东西去探亲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
老太太微微沉吟:“可曾留下什么话?”
顺德抿了抿唇走上前,从袖子里掏出一直簪子递过去,“只留了这个。”
六娘打眼一看,顿时心里像是吃了五味杂丸一般,难受的说不出来。
眼前的这个,不正是自己当初安抚翠莺的时候,送给她的东西吗?
她果然不是跟自己一条心的。
六娘无力的跌倒在地上,绝望的神色浮上脸颊,这次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老太太拿过那金簪子,细细打量了一会,“这是谁的东西?”
方婉容在一旁幸灾乐祸的说道:“我只在三妹妹的丫头头上看到过,除了老太太的两个大丫头,只有这两个丫头头上敢戴金簪子。”
老太太眼睛波澜无水的略过六娘,“去把两个丫头叫来。”
顺德看了看六娘,又走了出去。
六娘心里一颤,眼睛里有些惶恐和迷茫,她第一次觉得自己处在一个远离岸边的小岛上,一个人孤零零的向前拼命的游,可是旁边还是有人用船桨想把她淹死在水里。
没过一会子,红玉和翠莺就被人带了进来,两个人脸上都有些慌张。
“三奶奶……”翠莺看见六娘跪在那里脸色惨白,身上还有一个脚印,面色焦急的扑上去。
六娘淡淡的躲开了她的手,翠莺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旁边。
“这个东西,你们可认得?”老太太指着她放在桌子那只金簪子说道。
翠莺蓦然放大了眼睛,“是我的,怎么会在这里?”
六娘咬了咬牙转过头去,脸色素寒的看着她,“我素来待你不薄,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翠莺不明所以的摇着头,“这根簪子我之前找不到了,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在这里?”
六娘面色失望的回过头去,脸色垂在地上。
听得方婉容接着说道:“老太太,这就明白了吧,就是三妹妹指使身边的人,拿这个去买通了大夫,才害死了清荷妹妹肚子里的孩子。”
翠莺脸上一白,“不是我,我没有……”她慌张的看着老太太和六娘,无力的辩解。
“你也别狡辩了,你们背地里做的那些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罢了,上次清荷妹妹找到三妹妹,让她做主说湘湘欺负她,三妹妹又找到我,不就是想让我和湘湘妹妹反目,她借刀杀人吗?”
方婉容得意的看着她,面上闪过一丝阴狠,这阴狠看起来极其熟悉,就是在二爷的院子里,方婉容和湘湘对峙的时候才出现过。
六娘跪直了身子,面色清冷的说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翠莺还在摇着头,拉扯着六娘的胳膊衣袖,“三奶奶,你信我,我真的没有做,我不知道东西怎么忽然没了,以为只是小事就没有去找。”
六娘转过头轻唇反讥:“这个簪子是你三年的工钱,只是小事?”
翠莺惨白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