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父母也不会同意我离婚的——”随后,唐静又淡淡的补充了一句。
“但是,你是你,你父母是你父母,你总不能这样委屈自己,你这样会把自己给逼死的。”
“算了,忍吧,忍不住就随他去了——”许久,唐静只是平静的说了一句。
但是,冉依颜的心仿佛是久久都不能平静…为什么,为什么这个柔弱的女人就应该过这种日子,她现在的处境跟她当初也差不多了了,可是,她还有孩子,这是她最放心不下的牵绊。
可是,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啊…
*
“对不起,赵太太,衣服已经改好了,很抱歉现在才跟您送来——”下班之前,她和唐静坐了半个小时的公交车,然后,跟在唐静后面,走了十多分钟,拐进了一家花园别墅。
从大门进去,开门的是佣人,后面出来的是一位挂着大披风穿着日式长裙的富家太太,然后,她跟在唐静后面,跟人家低着头,声音卑微,将新做好的旗袍整整齐齐折叠好放在手心很小心的托上去。
这位赵太太,是过几天就要参加丈夫的商业晚宴所以提前订制了旗袍做礼服。
这件衣服已经反反复复改了很多次了,这位赵太太为人相当挑剔,今天已经是第四次。
冉依颜只看见一只白皙的肥手,涂着红红的指甲油,懒洋洋的波动着折叠好的衣料,那轻拢慢捻动作,一脸鄙夷的表情,冉依颜觉得仿佛就是那清宫剧里的高高在上的佛爷。
“这针脚太粗了,我要完美,你不懂完美两个字么,这个线的颜色也不好,虽然黑色显的陪衬,可是,这上面不是还有青色的花纹么——”
“可是,上次你不是说青色看的眼杂么——”唐静那声音,小的不能再小,一连几次花通宵的改,始终不满意,而且连定金都没有付,但是,她又不敢吭声,一个是别人是有钱有势,得罪不起,还有就是她还要赚钱养家,孩子的下个月生活费又没了,她不拼命的挣钱那要怎么办?
“不管怎么说,我说改就要改,否则我一分钱不给,你这些日子就是你自己白做了,不管我的事儿——”阔太太语气嚣张,虽然唐静的声音很小,没有任何底气,她还是听见了,对这些小人物,如同乞讨般过日子的人,她从来没有放在眼里,她颐指气使,那这些人也只能受着。
如果还是风家少奶奶,冉依颜早就给她颜色看了,这是欺人太甚,但是,现在她都是小雏鸟一只,连自己的生存能力都不包,所以,只能干瞪眼,气到不行,如果只是她的处境也就好了,她卡里还有钱,虽然不多,短时间自保是够得,大不了换一份工作,但是,她现在看着唐静这样,反而是越来越离不开这里了,她不忍心她这样走了,留着她一个女子承担着一切。
对她,她有一种来至心灵深处的心疼,她不由自主想要替她分担,可能,她现在和她曾经有一样的际遇吧。
一个弱女子,丈夫无能,还要动辄受毒打,一个人养孩子,撑起这家小小的店面,然而生意又不好。
所谓的雪上加霜不过就是这样吧。
“但是,你总的先付点定金吧,你这样,谁白白替你劳动——”
唐静不敢开口,冉依颜不一样,她知道唐静的经济处境,她自己现在相对唐静的处境好的多,而这个阔太太,全然是一副仗势欺人的模样嘛。
有意刁难——
“你说什么,你们连一件旗袍都做不好,还敢找我要定金,难道我们赵家的钱那么好拿啊——”听到冉依颜那句话,赵太太立马就尖嚷起来,横眉倒竖,脸上的肥肉一抖一抖的,格外的凶悍,冉依颜都被她的突然反应吓着了。
有种人就是这样,越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就会越不会将自己不放在眼里的人当人。
要是这种人敢反抗她一点,就恨不得拿出十层的威慑力出来强制打压,让别人尝尝厉害,好进一层满足自己的高高在上的优越感。
所以,冉依颜也是清楚的,所以,在赵太太吼过之后,她很想再冲上去,凶上几句,大不了惹火了她走人,又跑一个地方。
但是旁边的唐静似乎知道她的举动,所以及时的站出来一把拉住她。
“赵太太,我回拿回去好好改的,改好了再来,就先走了——”唐静低着的头始终不敢抬起,语气谦卑,临走,都不敢将头抬起,冉依颜在想,她是不是哭了。
或者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就是强忍住没有流出来,但是,冉依颜想想都还是替她难受,心酸。人活着怎么会活到这样一种境地,迫于生计,在人面前毫无自尊。
她们沮丧的转头,里面突然出来声音,很温和,又带着一股子熟悉
“赵董,赵太太,到门口了,不用送了,你们请止步——!”
礼貌又带着点客套——
“苏市长好不容易光临寒舍,是我们赵家三生修来的福气,对于沁南区修建桥梁募捐的事儿,我们赵家一定会多多出力,这是善款,应该的”
“赵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