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微心酸的语气,魏恒突然冷静下来,再看屋中的人并没有异动,依旧热闹非凡,顾秋做到了,克制住了自己,保全了自己,保全了,卿浅。

顾秋从怀中取出那块鲜艳的红盖头,轻轻抚摸,“魏恒,我贤弟好看吧?我的阿浅好看吧?就算不是披着我给的红盖头,也还是那么好看……”

眼泪一滴一滴落在红盖头上,“我想过很多次她穿嫁衣的模样,很多次,都没有这么好看……”

“阿,别再说了……”

顾秋转过身看着灯火通明的宴会,陪在顾灏白身边敬酒的卿浅宛如一对璧人,“也不知道我刚刚那个样子,有没有吓到她……”

“阿恒,原来辛老所说的,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是这样的感觉啊。”

魏恒原本的克制,终于在顾秋这句话中败下阵来,抬手想要拍拍他的肩膀,最后还是放了下来。

她还是那么好看,可是她不再是他的阿浅了。

恍若隔世。

顾秋回府后大醉了三天,很多次醉了摸着自己的胸口喃喃着:“为什么阿浅还在这里……”

魏恒站在屋外,觉得鼻子酸酸的,强忍着想冲进去骂他一顿,抑或冲到卿浅面前质问她为何如此薄情……可这并不是他能做的事,魏恒叹了口气,离开了王府。

时间对于浑浑噩噩的人不足珍重,几日匆匆而过,清晨时分顾秋揉着额头醒过来,看着透进窗棱的细碎阳光,恍若隔世的感觉让他有些迟钝,苦笑着爬下床。

这世间少了一个顾秋保护,卿浅也应该活的好好的,如果她得到幸福,他还是不要自怨自艾惹她烦恼罢。知道她好,就够了。

顾秋克制着恢复平日里的模样,有时安静的看会书,有时静心绘一幅山水,在庭院钓鱼到困倦就闭眼小憩,不再日日宿醉,让魏恒宽心了不少。

一日,顾秋闷在府中许久,突然想出去走走,牵马出了府。

顾秋在街上慢慢逛着,来来往往的交谈落入耳中,本来无意听旁人闲谈,但听到太子府时还是忍不住留了神。

“哎,李大婶,你听说了吗,太子府前几天刚纳的侧妃暴毙了……”

“我也听说了,这事蹊跷的很,你说这人好端端的怎么就没了……”

“我听人说啊,是吃了下了毒的餐食,太子跟侧妃都吃了,可就侧妃中毒药石无医去了……”

“那太子怎么没事?今早我还看到太

子的车舆,肯定是谣言……”

“哎,我说你怎么不信呢,我邻居家那小姑娘可不就是在太子府做差使嘛,我听她说的,肯定不会错的。”

“真有此事?听说啊那侧妃生的是极美,这么年轻就去了,当真可惜了……”

“可不是嘛……”

顾秋脸色越来越难看,不好的预感快将他窒息,太子府刚纳的新嫁娘?阿浅!阿浅出事了!怎么可能!

在顾不得其他,掉转马头就向着太子府疾驰而去。

临近太子府,空气中远远飘来几缕哀乐,顾秋心里一紧,驱使马匹走得再快些,可是真的看到太子府里里外外悬挂的白绫时,脚步却沉得挪不动半步……

脑海轰然炸开,阿浅!

魏恒突然出现拦下顾秋,“阿,你不能进去。”

顾秋失神的抬起眼睛看着魏恒,“阿浅是不是真的……”下面的话却如同那句赌气的二嫂一样,怎么都说不出口。

魏恒担忧的看着他,“阿,你别这样,我们回去吧。”

“回去?怎么回去,我本来在想,阿浅要是过得幸福,我也该替她高兴,我不争不抢了,只想知道她安好,可是好端端的人怎么突然没了!”突然挣脱魏恒的手,失控的带着哭腔,“我要去看阿浅,你们都骗我!阿浅肯定没事!”

“顾秋!卿浅不在里面。”魏恒制住顾秋,急急地说,“不知怎么,卿浅出事第二天就被下葬了,这事疑点很多,你现在进去无异于寻死,我们回去从长计议。”

迢迢往事。

大楚三十年,初春,太子顾灏白因失德被废黜,不久病死牢狱,太子一党被尽数瓦解。次月,四皇子顾秋被立为储君,却突然失踪,找寻数月无果。

半月后,临安城外十里亭桃花林中,有一座精致的竹楼,掩映在红花绿树之中十分隐蔽,靠篱笆右边一颗桃树下却立着一座孤零零的坟冢。

传言中失踪的新储君顾秋此时正亲密的贴着坟冢的石碑,仿佛情人之间亲昵的耳语,脸上挂满温柔的笑意,边饮清酒边缓缓说道:“阿浅,青城的烟杜山风景不错,清晨浓雾漫天,朝阳从厚厚的云层后面一点一点爬上来,非常好看……”

魏恒站在不远处看着,等待那个风姿绰约的男子与墓中那个早已沉睡许久却不曾离开他的心半点的女子慢慢说完话,祭酒收拾妥当后才招呼他进屋,魏恒应了声跟上去,进门前回头望了望那座坟冢,桃花洒落,铺满

坟头。洁白的石碑上只写着四个刻骨铭心的大字,吾妻阿浅。

仿佛有温度一样,魏恒觉得心烫了烫。回首跟进屋问道:“阿,你真的不打算回去吗?你苦心经营了两年推翻了顾灏白,怎么得到了太子位又弃之?况且,陛下还没放弃派人四处寻你……”

给魏恒布了薄酒后,顾秋才缓缓开口:“你觉得我真的想当太子?”

“恕我迟钝,阿,我不懂,你从前未有半分上心权力,为何你会突然涉险争权……”想到墓碑的题字,猜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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