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这一百元钱的菜蔬也堆得像小山似的,于是小悦不得不多跑几趟搬运。那一个晚上,她就在菜场和租住地之间折腾了一宿,直到天亮时,她才把所有的东西都搬了回来。
这时,小航睡醒了。他坐在床上,茫然地望着姐姐。
小悦看他的神色,就对他说:“小航,我们以后不要乞讨了,姐姐去卖菜。你以后想吃什么,姐姐都给你买。”
小航听了一下子蹦了起来,小悦则歪在床上,马上响起了轻微的呼呼声。
小悦只睡了三四个小时,就爬了起来。她记着老阿姨的教诲,每天要上午出摊,卖菜给人家做中饭和晚饭。
小悦在小航的帮助下,在家附近找个路口好点的地方,就摆起了地摊。
小悦搬了只小凳子满怀期待地坐在摊位边。
小航要照顾小童,被小悦赶回了家,但是他隔一会就要跑过来,看看姐姐有没有卖出去一点。那个兴奋劲比姐姐只有过之而不及。
可是一个上午过去了,什么东西也没有卖出去,哪怕一根黄瓜。中午小航过来送饭时,那眼神就不似上午那么期待了。
小悦也有点后悔在小航面前夸口了,但是现在,一切只能坚持着。
整个中午过去了,虽然路上来往的人很多,却没有一个过来问小悦的菜价。
小悦从上午坐到中午,从中午坐到下午,心情由期待到怀疑,由怀疑到绝望。
也许人家是害怕我的菜不干净吧,小悦想。是啊,地摊上的菜怎么能和菜场的菜比呢,尽管我们是从同一个地方,同一个人那采购的。小航下午干脆就不来了。
还好,我只买了一百元的菜,否则亏大了,明天还是跟着肖伯去吧。小悦自己安慰自己。
“喂,小姑娘,你爸爸妈妈呢?”一个骑自行车的人在摊位面前停了下来,他把自行车支在一边,蹲下来问小悦道。
小悦一看这个人不认识,就对他说“我爸爸妈妈在家吃饭,一会来换我。”经过上次朱云龙的事件,小悦没那么容易相信别人。
“哦,那你能卖菜吗?白菜多少钱一斤啊?”那个人又问。
小悦一下子激动了起来,“能,能,四毛钱一斤”她惊喜地看着她的第一个顾客。
那人把菜拿起来看了看。
“给你三毛钱一斤吧,你是我第一个生意”小悦看他犹豫的样子,生怕他不买。
“那,两毛钱一斤也行。”小悦的声音细得像蚊子在叫。
“哈哈,你这个小丫头,我还没说话,你怎么降价就降得这么厉害了。”那人大笑着。小悦的脸倏地红了。
“你是每一次卖菜吧?就这些,还是四毛钱一斤吧,已经够便宜的了。”那人拿了两颗白菜往小悦的称中一放。
第一笔生意做成了,销售额两元钱。小悦好不容易等那人走远了,一下子跳得好高,“我卖出去了,我卖出去了。”
这时小航刚好来送晚饭,他看见了,跑过来和姐姐抱在一起跳。
小悦虽然捡过破烂,卖过鸭,但是那不一样。
捡破烂是为了给当时尚在福利院的小航改善伙食,卖鸭子是为了凑路费也是为了更好地轻装上阵,那时填饱肚子还不是问题。而卖菜则是为了——谋生。
第一笔生意成功后,接下来就容易多了,不到一个小时,小悦的菜就全卖光了。
小航来送饭后就没再回去,一直帮着小悦打下手。
收摊后,小悦一算帐赚了二十多元钱,她心里就乐开了花。第一天就赚了二十元,而且这钱不是乞讨回来的,是自己赚回来的。
而小航对钱根本就没有概念,他看着姐姐拿了一打钞票,以为姐姐现在是天下最有钱的人,以后想吃饺子,什么时候都行。收拾好东西回了家。
晚上,水生和大昌过来看看小悦这两天都忙了什么。
小航高兴,嘴快地说姐姐赚了好多好多钱。小悦忙说,昨晚去进了点菜,今天都卖出去了,赚了二十元钱。
水生和大昌听了,笑得肚子疼。他们今天运气好,每人都讨到了五十多元钱。
小悦对他们说:“水生、大昌,你们现在讨的钱比我多,但是总不能乞讨一辈子吧?别乞讨了,和我一起卖菜吧?”
结果可想而知。水生和大昌少年老成地说小悦是妇人之仁,他们才不干那吃大力不讨小好的事。这大半夜的就要起来进货,白天来觉也不能睡,累死累活地一天一来只能赚二十元钱,还不如悠闲地蹲在街头半天所得的多。
道不同不相为谋,小悦一时劝说不了他们,就不再白费工夫了。
当晚小悦休息了一会后,又去菜农民那进了一百斤的菜。而小航受到姐姐的感染,一个晚上紧跟着姐姐忙前忙后。
小童是植物人,不能说不能动,也有好处。只要按时管他吃喝就行。小悦还怕会有老鼠咬他,除了放置老鼠夹、老鼠药,还给他罩了几层捡来的破蚊帐。
白天的时候,小航在睡觉,而小悦又到城里四处转了一圈。晚上回来的时候,小悦骑了一辆旧三轮车。
这下子人轻松了,进的菜蔬也多了,品种也齐全了,小悦姐弟俩卖菜一个星期后每天都可以赚到八十多元钱了,这和水生与大昌讨要的钱差不多了。他们俩再来看小悦时,就不似以前那么冷嘲热讽了。
小悦也发现了,岛区住的外来务工人员一般中午都不回来,他们在公司食堂里解决午餐,而晚上又有不少人加班回来时已是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