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小巷子里不足十平的店面上黑底白字招牌改成了士多店,堆满了零食饮料矿泉水,外面塞着一只烟草大玻璃条柜,墙上挂满了报刊杂志,小安子还是原来那样,黑黑的亮皮鞋,瘦瘦的黑衬衫,扎小辫子,戴着圆墨镜,脸上两道疤,悠哉游哉坐在里头低头抽烟看报纸,一点都没注意到谁来了。
天鸿悄悄走过去,手叩玻璃柜。
“老板,农夫山矿泉水什么价?”
“三块,自己拿。”
小安子头都没抬,加重了语气
“老板,你这招牌什么价?”
听到这句话,小安子拉下墨镜瞄了一眼,才知道是老朋友上门。
“哟,是鸿爷爷大驾光临,有失远迎,里边坐!”
“少跟我嬉皮笑脸的,招牌是怎么回事。”
“这不是,怎么说呢,这几年你一点回信都没有,我以为你不回来了,就,就改了营生,人不得生活嘛。”
“我说你,这几年的租金我可是提前付了,你一声不吭就给我私自改了招牌,还零一小卖部,咋不改成零一俱乐部?安排几个小姐姐,多挣钱啊?”
小安子自知理屈,站着不吭声了,缓了一会,才跟天鸿赔不是,还说要把这几年的租金还给他,天鸿没要,他知道小安子这几年也不容易,只要不重操旧业,其他都不算什么大事,刚才只是气头上,不嚷几句心里不痛快。
既然小安子诚心道歉,就不追究了,刚把剑放角落里,坐下来想叙叙旧,信息就一个接一个过来,都是叫外卖的,有叫烟的,有叫酒的,有叫饮料瓜子花生的,小安子让他帮忙看一下店面,就急匆匆跑去送外卖,让人哭笑不得,好端端一个团队,要跟超市抢生意,祖师爷知道,非得挨鞭子不可。
大小伙百无聊赖,在台面的座机上乱按,按键叮叮当当响,打一万号一查,还有话费,突然觉得小安子还有点良心,没把电话给停掉,就是很久没人打过来,通话号码都是很早以前的,话机也蒙了一层厚厚的灰。
好巧不巧,刚想拔掉电话线,话机响了,显示屏上不是什么一万号,是真有人打电话过来,天鸿兴奋地一把抓起话筒,用非常专业地声音应答。
“您好,这里是零一侦探社中国南京服务站,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吗?”
话筒那边是一个男人的洪亮声音,语速较快,好像很着急。
“喂,你好,我是御盛唐专项物流公司的,姓杜,以前合作过,我们现在有一批贵重货物在路上被人抢走了,能不能派几个人帮我们调查一下。”
“不好意思杜先生,这种事情应该找警察局,我们是灵异事务组,不接收刑事案件。”
“不能报警,具体原因约个时间见面再谈,拜托你们帮帮忙,价格好商量。”
是不是做过御盛唐物流的生意不记得,对方感觉是大客户,又是贵重物品,或许可以狠狠敲他一笔,再推辞就是跟钱过不去。
“那,好吧。请问杜先生什么时候方便?”
“明天上午七点半,我在夫子庙的星波克咖啡等你”
“好的,记下了,祝您生活愉快,再见!”
这是沉寂几年来重新以侦探社的名义接的第一张单子,天鸿别提有多高兴,在小卖部跳起鬼步舞来,碰巧小安子骑着电动车回来。
“发生什么事乐成这样?”
“生意来了,你说高不高兴?”
“真的吗?我守了两年多都没一个电话,你一来就有生意,怕是午间凶铃吧?”
“去去去,扯什么蛋,是人是鬼我还分不清楚?一个男的,说是什么物流公司,要咱帮忙抓劫匪。”
“抓劫匪?抓什么劫匪?骨头架子还是老妖精?”
“谁知道,接了再说呗,只要不是敏感事件,随便什么都行。”
“你这是饥不择食啊,问都没问清楚就敢接,完事给多少钱?”
“钱见面再说,给少了爷就撒手不干,怕啥?”
“那倒是,挣了钱哥们去ppy几天,放松一下,这边上的本地妞长得可水灵了,带你去见识见识”
啪,天鸿一个巴掌拍在小安子头上。
“瞧你这点出息,整天就知道妞妞妞,能不能想点正经的,店都搞成什么样,敢说你没责任?”
小安子没少挨揍,嬉笑着一幅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天鸿也懒得多说,从他抽屉里搜了些零钞,逛街买衣服去,要见大客户,不穿体面点可不行。
南京的新街口什么都有,却又什么都贵,随便一件像样点的外套,都是四位数以上,手里那点钱,只够在批发市场淘淘宝,走了多家店,都是因为价格太高,下不了手,走着走着,眼睛被橱窗一件浅灰色绒里外套吸引住了。
这件跟在鬼市被烧掉那件风衣外套几乎一模一样,就多了个帽子,一看价格,我的乖乖,五千多,质地摸着是不错,比原来那件强多了,牌子货,价格也是天价,至少对他来说是天价。
怎么办,想要,没钱。偷吧,橱窗里的塑料模特穿着呢,人这么多,不好搞,纠结。
两个穿着时尚的年轻人过来,其中一个也看中了这件外套,叫服务员拿下来试穿,天鸿看得那是垂涎三尺,见他同时拿着新裤子进了更衣室,脑子一转有了主意。
话说他也隐身进了旁边的更衣室,趴在上方探头探脑,因为更衣室上面是空的,正好可以看到旁边的人在换衣服,戴眼镜的年轻人试完回去换,脱裤子的时候一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