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粉色的菱唇微抿着,安洛离看着连枢的眸光依旧是沉沉静静的,似是在辨析这句话的意思,最后还是缓缓摇头,“不知道。”
毕竟,她不知道,玉子祁和连枢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但是,隐约觉得,不简单。
至少并不尽然如传闻一般。
顿了片刻之后,又继续用那种淡然的声音道:“但若是依着我们所知晓的事情,无论你对玉子祁如何,都不会觉得意外。”
天穹既然被称为炼狱之地,无间之所,可见其中生存状况的惨烈,连枢因为玉子祁在那里待了五年,这笔账,他未必不会算在玉子祁身上。
听不出情绪地低笑一声,连枢眼尾微微上扬了几分,说不出来的清魅邪肆,但是溢出薄唇的话语却是妖娆中掺杂着冷冽,“你这是在套本世子的话?”
而且,还是在套她和玉子祁之间的关系。
安洛离沉默不语,没承认,也没否认。
如容乐所说,玉子祁和连枢,一个是前未婚夫,一个是现未婚夫,一个是所爱之人,一个是要嫁之人,与她都是关系匪浅。
没有任何人比她更想弄清楚五年前宫宴之上,他们二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唇角扬起了一个明艳妖治的弧度,连枢那双漂亮的丹凤眼中,极快地闪过一抹诡异的色彩,修长白皙的食指与拇指微支,轻缓地摩挲着下颚,“五年前,本世子确实是看上了玉小七呢!”
甚至故意将语调拖长了几分,就连声线,都被那种旖旎暧昧浸染。
安洛离目光认真地看着连枢,似乎是在辨析这句话的真实性。
“安府到了!”安洛离尚未回过神来,一道慵懒清魅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
安洛离一抬头,就撞入了一双带着几分戏谑玩味的眼眸。
就那样淡淡地看着她,唇角噬了一抹兴味十足的浅笑,玩世不恭而又漫不经心,眼睛里面,细碎的清光浮掠在惊鸿一瞥之间。
看着面前邪魅恣意的红衣少年,安洛离有那么一瞬间的恍神。
脑海中浮现了两个词。
四月暖阳,清光正好。
但是,清光之后是什么呢?!
等安洛离想要细究的时候,少年已经拈了一块糕点,末了还伸出了两根修长如玉的指晃了几下,邪气一笑,“安小姐,第二次了!”
安洛离自然明白连枢是说她第二次盯着他的容貌愣神发呆,笑了笑,不见尴尬反而落落大方地承认,“连世子容貌倾城,惊艳绝伦,落离一时看地出神情有可原,日后若是习惯了也就不会如此。”
殷红到泣血的薄唇微微一勾,一只手把玩着案几棋盒中的墨玉棋子,笑地潋滟生尘,精致的眉眼之间写满了魅然,“如此,便承了安小姐的赞誉!”
安洛离看着连枢,神色浅淡地笑了笑,在马车停下的时候,如玉葱纤细修长的指掀开了车帘,“无论如何,今天我很开心。”
说完之后,便下了马车。
透过竹帘看着安洛离淡紫色的背影,连枢意味深长地扬了扬唇,漫不经心地咬着手中的糕点,细嚼慢咽之后,又喝了一杯茶。
“回府吧!”淡淡地吩咐。
流风回雪默契地掉头,扬长而去。
连枢靠坐在马车软榻之上,双目微阖着,如鸦羽般长而卷翘的睫毛安静乖巧地垂下,覆在眼睑,在白净无瑕的脸上,落下了一层薄薄的暗影。
有一种,绝艳众生的惊心动魄。
骨节分明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着软榻边缘的玉扶,漂亮的眉眼微微一蹙。
不在掌控之中的感觉并不好受。
让她无法不去介怀月拂的那句话。
不动声色地睁开了眼眸,细长的丹凤眼中,说不出来是清凉还是玩味。
既然如此,那就不妨看看月拂到底在打些什么主意!
安府离连王府并不算太远,约莫两刻钟的时间,马车就到了连王府。
连枢回到王府的时候,苏沐正在湖心凉亭喝茶喂鱼,看见湖对面那道妖红色的颀长身影,远远地对着她招了招手,“连枢。”
声音明朗轻快,隐约带了几分笑意,似是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看着苏沐,连枢邪魅绝艳的眉眼之间,浮现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顺着湖面上曲折回旋的廊桥缓步走了过来,连枢淡淡一笑,“母妃。”
苏沐将手中的鱼饵都抛入水中,湖中锦鲤成群逐食,簇拥着围在一起。
苏沐抬头看向连枢,秀致好看的眉眼多了一分浅笑,“听说你今天在北园遇到月拂了?”
连枢并不意外苏沐会知晓这件事情。
她一直知道,母妃与寻常那些只会相夫教子,安于内宅争斗的世家夫人主母不一样,母妃要做的,是保住她和连王府。
消息自然是极为灵通。
上京之中,鲜少有母妃不知道的事情。
连枢点了点头,“嗯。”
闻言,苏沐连忙坐到了连枢的身边,温和的眼睛里面有着闪亮的光芒,“月拂是不是长得很好看?你喜不喜欢他?”
听着苏沐的话,连枢心中忽然升腾起了一抹颇为诡异的感觉,尤其是看见苏沐脸上明媚的浅笑时,这种诡异的感觉尤甚。
而且,她为什么要喜欢月拂?
那个病恹恹,苍白孱弱眉间还带着戾气的少年。
还不待连枢回答,苏沐又继续乐滋滋非常满意地开口,“我就知道你会和月拂相处地很好。”
连枢:“……”
“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