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梅也有些胆怯,生怕自己哪里排错了浪费了布料,只是按照样板排版俩个人就算计了好半天。
布料被叠成了八层,1.5米宽,4米长的幅面上要排六套出来有点紧张,为了保险起见,苏玉兰觉得还是先划好五套出来,五套就是四十件。
剩下的布料如果不够出一套,可以把布料重新展开来进行裁剪,不够八件,出六件总是可以的。
拿着剪刀,李晓梅手在颤抖,以前那就一层布,按着划好的线剪下去就行了,现在这是可是八层啊,如果歪了斜了剪错了......?
“二嫂,我不敢剪,万一剪斜了,下面的几层会不会就废掉了!”
天还没有黑下来呢,房间里的大灯泡就被打开了,黄色的灯泡度数大了,发出的光也是有些发白的,灯光打在白底的光面布上有点反光,地面上看起来就像是铺了一层白色的缎子。
李晓梅不敢下剪刀,苏玉兰就先动起来手来,虽然也是第一次,不过苏玉兰下起手来一点儿都没犹豫,“咔嚓咔嚓”的剪刀声响起,几层布就跟着翻起来边。
一只手按着布,一只手握着剪刀往前剪下去,虽然是八层,但是做衬衫的布面料没有什么厚度,剪刀也是新买的裁缝专用的那种大剪刀特别锋利。
“咔嚓”一声,剪到尽头,一沓布料拿下来整整齐齐的。
见苏玉兰剪得很容易,李晓梅也没有那么多心理负担了,其实所有的害怕都是一样的,只要勇敢的开了头后面就不会有什么问题。
“咔嚓咔嚓”声响起来,没一会儿铺在地上的布就少了一大半。
剪刀再好用,毕竟是八层,两个人还都是第一次,剪得时间长了,苏玉兰只觉得右手虎口处硌的生疼,由于是在地上趴着,腰也有点酸了。
放下剪刀,苏玉兰让李晓梅也停下来休息一会儿。
李晓梅站起来揉了几把膝盖,端起桌上的缸子喝了几口水,
“二嫂,这一会儿下来就是四十件,可比咱以前快多了。”
“这就叫量化,咱这才是八层,如果两匹布叠上去,十六层一次剪下来就是八十件。”
李晓梅左手捏了捏被剪刀硌疼的右手,
“那可不行,十六层可就剪不动了。”
苏玉兰笑了笑,买剪刀的时候市场上并没有发现电剪刀,不知道服装厂现在用的是什么样的工具,只要有了电剪刀,别说十六层了,三十二层推起来都很容易。
......
院里有脚步声传来,李晓梅赶紧绕过地下的布,跑到屋门口,生怕来人莽撞,把地上的布给踩了。
撩开门帘一看,又是她娘!
王月娥面沉似水,手里拿着一串钥匙,腾腾的迈着大步往屋里走。
李晓梅赶紧开口,
“娘,你看着点儿脚底下。”
王月娥看着脚下铺的满地的布料,皱着眉头绕到了桌子跟前,“哐”的一声把手里的钥匙拍到了桌子上,
“不愿意让人管,各人就该自觉点儿,别让我一天到晚往你这跑,好像谁稀得来似的。”
王月娥扔下钥匙和一句话,瞅了几眼地上的布料,嘴里“哼”了一声撩起门帘走了。
这钥匙是井台电闸门的钥匙,李建忠下午浇完了自己的地没见着有人来接水头,就关了电闸,知道排在自己后面的是有田叔,就把钥匙送到李有田家里去了。
李有田看着钥匙,嘴里叼着旱烟不出声。
王月娥在一边早没好气了,
“懒成这样了,昨天跟她说好好的,让她记得去接水头,这倒好建忠把钥匙送家来了,都没看到她人!”
李有田吸了两大口烟,吸的猛了呛的人咳嗽了几声,
“你把钥匙给她送过去,到了那管住嘴别多话!”
......
这次不能怪王月娥过来冷言冷语了,苏玉兰自己忙起来把下午浇地这茬给抛到脑后了。
大墩两口子不干这活儿,苏玉兰一时也找不到别的人来帮她浇地了。
天都快黑了,今天倒是还能拖过去,明天怎么办?分工干活是自己提出来的,总不能自己打自己脸吧!
李晓梅看着出神的苏玉兰,不知道二嫂又在发什么愁,在她看来浇那几亩地对二嫂来说就不叫个事儿。
李大敦在门口蹲了大半天,早饭吃的清汤寡水,午饭就没吃,到半下午早饿的不行了。
家里门插着,他进不去,挣不到钱媳妇儿就不让进门,李大敦蹲的脚都麻了,只好站起来活动活动。
四处一走动,不知不觉走到苏玉兰家的巷子里了。
李大敦在门口往苏玉兰院子里瞅了几眼,听到屋里有动静,知道家里有人,想往里走,可脚刚抬起来又放下了,最后在苏玉兰门口转了个圈又回去了。
李大敦人老实胆子也小,一想到上次李会计跟他说的话,他就觉得自己必须得跟苏玉兰划清界限,可是回到自己家门口,看着紧闭的大门,再加上饿的“咕咕”叫的肚子,他能想到的办法还是只有去找苏玉兰。
可每次走到苏玉兰家门口,他又不敢进去,自己上午才推了,现在又过来找人家,除了李会计说的那些话,李大敦还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天快黑了,强强和涛涛跑了回来,大块布已经裁完了,裁剪好的各个部位一摞一摞的垒了起来,还有一些没来得及处理的零碎布料全放在老粗布上被拖到了墙根处。
“娘,大墩大伯今天往咱门口来了好几趟,一直往里看。”
强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