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倾墨离开前还不忘看医生,尽管医生一而再,再而三的告诉萧倾墨,他的喉咙很好,没有发现一丝病症。
萧倾墨还是坚持要医生开药。
医生再三确定他不是来消遣的之后,还是给他开了些润喉咙的药。
萧倾墨拿着药单神色轻松的走了。
惹的医生抬了几次眼镜确定自己有没有看花眼。
方若坐到床边,沉默的看着发呆的周语容。
她刚才想和萧倾墨说,让他以后不要再来了。
可是转念又一想,萧倾墨骄傲,方若要是当面让他不要来。
他也许会生气,会转头就走,也许不会再来,可是,他对语容的好是真的,对语容的关心是真的。
而且,他在心里非常肯定语容和他的关系。
要是方若真的当着他面这样说,萧倾墨一定会难堪。
而拒绝萧倾墨好意的方若,心里又会真的好受吗?
方若踌躇了一下,还是把话咽了下去。
日光西移,凉风渐起。
方若搓了搓手臂,倒了杯开水。
周舟在日光即将沉下地平线的时候进来了。
“天黑了,怎么还不开灯?”
周舟将灯打开。
床上的周语容“哎呀”一声,转开了头。
周舟急忙关切的坐到床边,“语容,怎么了?是不是灯光太刺眼了?”
周语容揉了揉眼睛,没有理会周舟。
周舟摸了摸周语容的头发,转头问方若,“语容怎么了?”
方若顿了一下,“应该还是在害怕吧!毕竟昨天她那个样子你也看到了。”
周舟的脸上闪过一丝歉然,直起身体叹了口气。
“昨天的事”
周舟说到一半,又沉吟了下来。
方若深吸一口气,语气转而尖锐,“周舟,昨天的事,你不觉得应该给我和语容一个解释吗?”
周舟转开头,避开方若锐利的眼神,额头的碎发在鼻翼见落下一道一道的影子。而他的眼神也在光明与黑暗中忽明忽暗的。
“阿若,你先别这么咄咄逼人好吗?以后我会向你解释的。”
方若嘴角的笑讽刺又苦涩。
也许她今天再计较昨天的事,看起来落了下乘的不合时宜。
但她没有知道真相的权利吗?
她以为周语容会随着时间的而淡忘这段恐惧。
但是,以今天她的表现来看,并没有。
她并没有忘记。
方若不知道该怎么开导她,是要把一切的罪责和过错都归于她的身上?
要是可以,周语容能真的开心起来,忘记那件事,方若会的。
可是,周语容确实明明白白的知道这件事的。
也许,她在心里介怀的是,周建国身为她的爷爷,却为了某个人或者某个目的严重的伤害到了她。
亲人给的伤害和痛苦,远比外人给的,更深刻更让人难以释怀。
方若撑着自己的额头,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
“周舟,我并没有要逼你的意思。只是,语容这样,我想她能忘记昨天的事,开心一点。”
难道这也有错?
方若咽下了后半句话,不想让话题更沉重带满了火药味。
周舟低头去看周语容,周语容的眼角流下了泪水,晶莹的泪珠落到黑亮的发上,就像是一颗即将消失在阳光下的露珠转瞬即逝,那样的可贵。
周舟的心头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忽然尖锐的一痛。
他是那样的想保护好语容和方若。
可到底是不是他的方式真的不对?
为什么想捧在手心里的女儿会差点遭受意外,如今还只能躺在这里默默的流泪?
明明想让方若活的自在和轻松,为什么她的脸上满是疲累和不解?
周舟想为周语容拭泪的手,伸到一半又缩了回来。
“阿若,你别逼我好吗?时候到了,我自然会告诉你的。”
方若想笑,可是眼睛却又突然模糊了下来。
方若想哭,可是嘴角的笑意却是那样的嘲讽。
难道生活就是这样?事实就是这样?让你哭笑不得?
方若转开头,手伸了好几次,最终还是伸到脸上狠狠的拭去了泪水。
泪水容易拭去,心情却不会这么容易变好,方若几次想开口,喉咙里都像是堵上一团棉花一样。
再看看周舟沉默着抿成一条线的嘴角,再问也问不出什么。
干脆调转头,去看楼下的夜景。
金市繁华处,夜景也是美的炫目惊心的。
可是在治病救伤的医院,没有人也没有心思去欣赏夜景好不好看。
所以,方若只看到几颗黑魆魆的树影和几盏疏落的路灯。
乱糟糟的景更不适合心情乱糟糟的人看。
方若看了一会,走到周语容的床边坐下。
周语容看到方若过来,伸手过来抱住了方若的腰。
方若揉了揉周语容的头发,带着她一起躺下。
周舟倒是非常识相的没有过来。
在椅子上坐下,离方若有一段距离。
他们现在,像是在演一场无声的电影,除了他们三个人的呼吸声,寂静的让方若以为,她是在一座深山里,而非是在金市繁华。但是这种寂静没有让方若感觉到安心,反而要窒息了一样。
最近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让方若不得不怀疑起来。
周语容的受伤,周舟疑似的外遇,周建国的反常。
这里面好像有一根方若看不见的丝线,将这些人,这些事都串连了起来。
但到底是怎样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