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语容小声的重复,“不是我要削的,是爷爷拿着我的手削的。”
方若的眉头一皱,没有说什么。
但是这件事总让她觉得心里怪怪的。
周舟在一边打圆场,“爸也是为语容好嘛!他也是不小心,你别放在心上了。”
周建国在第二天早上先是向方若说明了周语容受了伤。
表示是自己考虑不周,不会再让周语容拿任何锋利的东西。
方若只是心疼周语容刮伤了手。
并没有怪周建国的意思。
更何况,周建如此做小伏低,还立下保证。
方若马上笑道,“爸,小孩子磕磕碰碰不是常事吗?没事,你别往心里去。我知道,你都是为了语容好。”
方若刚说完,就觉得自己的话有些耳熟。
这不是昨天晚上周舟对她说过的吗?
倒被她拿来宽慰周建国了。
不过,她虽然嫁到周家快七年了。
和周建国却接触甚少。
一年加在一起的话,只怕还没有超过七句。
也难免方若会拘谨,生怕说错了什么。
然后,周建国说道,“你们要上班,语容还是放在家里我来带吧!”
周建国诚恳的话语和慈爱的表情,让方若根本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这么为人着想的老人,这么疼爱孙女的爷爷。
方若若是拒绝,好像她就成了那个十恶不赦的恶媳妇。
周语容也早就起床了,此时听见了周建国和方若的谈话。
大声的叫道,“妈妈,你去上班吧!我跟爷爷在家。”
方若转头看去,周语容神情兴奋,丝毫没有和孙玉兰相处时的萎靡和害怕。
才一天的时间,看来周建国和周语容已经建立起深厚的祖孙情。
“爸,那我先上班去了,语容,你在家要好好听爷爷奶奶的话。”
方若本来想说“那语容就麻烦你照顾了”之类的客气话。
但随即又觉得那样说也太客气生分了,不像一家人。
也怕周建国会多想,方若到嘴边的就成了叮嘱周语容要听话了。
方若和周舟都去上班了。
屋子里一下空空荡荡的。
周建国走进卧室,把周语容抱了出去。
方若走出电梯。
距离自己的格子间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
黄主任扭着大肚子急匆匆的朝方若走了过来。
“方若,你马上下加工厂一趟,将做出来的样品给晟煊送过去。”
方若迟疑了一下,“不知道工厂有没有做出来,晟煊,那边,催得很急吗?”
黄主任一边说一边将方若往外面推,“急,催的很急,你最好催催下面的工厂。不要耽误时间。”
黄主任的意思再明确不过。
方若在心里叫苦不迭,却也只能又搭上往下的电梯。
无怪连方若都觉得下工厂是件苦差事。
就算可以无视天上那炙热的阳光,地面可以煎鸡蛋的热度。
那一个小时颠簸的车程。
那工厂偏僻的位置也让习惯了上班下班路上人山人海的方若觉得荒凉。
在手机上付了钱,方若下了车。
然后照着导航又七拐八拐的走了一段路。
方若这才到达目的地。
接待方若是一个个子没多高,身材微胖三十左右的男人。
他姓蒋,是这个加工厂的厂长。
虽然笑容可掬,但那笑意却没有到达眼底。
方若和他客套了几句,就说明白了来意。
蒋厂长搓了搓他指甲都染成了褐色的手。
“哎呦,好在我们昨天晚上加班到十二点赶出来了。这样您也不算是白跑一趟。”
蒋厂长有意无意的一直跟方若说起工厂的工人是多么辛劳。
方若在一边附和点头,“真是辛苦了。”
接过蒋厂长递过来的那一套螺丝样品。
方若这才松了一口气。
这里不好打车。
这是方若在路口等了十几分钟得出的结论。
无聊的摘了一朵路边的小花。
方若拍了拍裤腿上的灰尘,准备走出一段路再试试。
往前走了几百米是一处密集的居民楼。
楼高大约二十层,看外表,虽然无法跟金市里的小区相比,但是比起一些民工居住的地方又好了许多。
附近的人开始多了起来。
方若找了个阴凉的地方,打开手机软件,约了一辆车。
软件提示,大概还要十五分钟,才会过来接方若。
方若将手机放回包里,站在一旁等待。
大概是在舒适的环境中待的太久了。
方若站了一会,便觉得口干舌燥的。
喉咙一阵一阵的疼,像是着火了似的。
方若四处看看,幸好在离方若不远的居民楼下,有一个小卖部。
方若走了过去,拿了一瓶水。
方若从包里掏出钱包,将零钱递给小卖部的老板。
“又有事要出去?”
方若不明所以,“啊?”的反问了一声。
那小卖部老板将钱放在抽屉里,也没注意到有什么不同的。
“是啊!有事要出去一趟。”
声音温柔软糯,让人闻之心酥。
方若不禁转过头去。
那女人朝方若柔柔一笑。
她大概四十上下的年纪,一头黑发及腰,也不扎起,只柔顺的披散在肩膀上。
一双美目含情羞怯,像是只受惊的小兔子,鼻梁秀挺,嘴唇嫣红,皮肤白皙,不擦任何粉黛。
她见方若在看她,柔和的朝方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