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玉兰惴惴不安的躺在床上,一时没了睡意。
并不宽大的床,可是周建国和孙玉兰就像是两条平行线一般,连半点的肢体接触都没有。
孙玉兰在这边辗转反侧,难以入睡。
周建国在那边却很快就响起了鼾声。
周舟发动车子,线条流畅优美的车子在黑夜里滑动出去,像是一只在黑夜中奔跑的豹子。
医院急诊室的值班医生正在打盹。
方若焦急的敲门声吵醒了他。
周语容发了高烧。
体温计从周语容腋窝里拿出来的时候,那条红线直冲上了39度。
“高烧。打个点滴吧!”
方若急得六神无主,听医生这样说,头点的像啄米的小鸡。
“医生,我女儿的脚受伤了,能打点滴吗?”
医生这才看向周语容的脚,“是怎么受的伤?”
“跳舞的时候扭伤的。”
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可以,没什么问题。”
半夜的输液室人少,周语容很快就打上了吊瓶。
周舟的手掌付在方若的手上,“没事的,退了烧就好了。”
方若点点头,低头看着怀里的周语容。
周语容脸上的绯红退了下去,嘴唇有了周舟刚才沾上的水变的水润了些,大约是烧退了下来,周语容睡的舒服了些,也没有再说梦话。
方若看向周舟,澄澈如水的眼眸让与之对视的人心境都平和了下来。
“周舟,我知道妈有的时候是心急口快,没有恶意的,只是妈有的话真得不应该在语容面前说。”
周舟覆在方若的手转动了一下,和方若的手十指相扣,牵在了一起。
“阿若,我真的不知道妈会在语容面前说这些。”
方若抬手打断周舟的话,“我知道妈一直对我九个月就生了语容,一直在心里存了个疑影。只是,周舟,天下早产的不止我一个,难道,真的要亲子鉴定才能打消妈的疑虑吗?如果真的这样做了,让语容以后怎么做人?”
周舟抓着方若的手猛然收紧。
“我不会同意的,你放心。”
方若心下稍安,“但是,妈那边怎么办?要是她下次还在语容面前说这些,语容的样子你也看到了。”
方若还有些心有余悸的样子。
周舟拍胸脯保证包在他身上。
好在第二天是周末,方若和周舟不用早起。
周语容也睡得香甜。
一道刺耳的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方若抓起一旁的手机接过电话。
原来是医院打来让方若带周语容去换药的。
方若应了下来。
坐在床上抓了抓头,想着医院怎么会有她的号码?
想了一会才想到,周语容在看病的时候写在病历本上的。
方若将周语容和周舟叫醒。
周语容满脸的不情愿,但方若悄悄在她耳边说,等下换了药可以带她去吃她最喜欢吃的哈根达斯冰淇淋。
周语容的不情愿马上化为了动力。
周舟看着突然兴奋起来的周语容很是不解。
方若收拾好了出门,周舟口袋里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接完电话,周舟一脸歉意的看着方若,“阿若,对不起,公司临时有点事,我得去处理一下。”
方若脸上的失落显而易见,但她还是朝周舟笑了笑,“没事,你快去吧!我等下打个车就行了。”
周舟得到方若肯定的回答之后,才满脸歉意的出了门。
“等一下。”方若突然叫住了周舟。
周舟迟疑了一下,才转过身,脸上带着虚浮的笑意,“怎么了?”
方若将玄关柜子上的公文包递给周舟。
“你忘了这个。”
周舟拍了一下脑门,“你看我也真是的。”
方若脸色平静,没有笑也没有说话。
周语容环着方若的脖子,小心翼翼的打量着方若的神色。
方若的额头上出了些细汗,看来一个六岁小女孩的重量比起她想像的还是要重了一些。
周语容贴心的道,“妈妈,你把我放下来吧!我自己慢慢走就行了。”
方若坚决的摇头,“医生刚才说了,最好不要让你的脚用力,以免影响恢复。没事,妈妈抱得动。”
方若说完,已经是气喘吁吁的了。
周语容见方若抱得吃力,“妈妈,你还是让我下来吧!我把那只伤脚抬起来,不让它用力就行了。”
方若没有回答,却倔强的坚持己见没有把周语容放下来。
周语容小声问道,“妈妈,是不是爸爸没有来,所以你不高兴了?”
方若的嘴角一抿,“妈妈没有不高兴。爸爸有事要忙而已。”
周语容“哦”了一声。
她还不明白周舟此时不在对方若而言意味着什么。
方若倔强的不肯放下周语容就像是在暗中和谁较劲一样。
方若心里也有疑问,周舟是他们公司人事部的中级领导。
人事部一般在招聘期间才会忙一些。
平时是最清闲不过的。
连周语容都知道,周舟以前是不忙的。
现在,怎么突然忙起来了呢?
周语容在方若的肩头上大叫出声,“妈妈,快点,快点,我们到了。”
方若将周语容放在凳子上,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走了这么远,方若有些内急。
但是带着周语容又没有办法上厕所,好在店里的服务非常贴心。
方若点餐之后,他们指派了一个服务员来照看周语容。